“你恪守你的‘原则’,我坚持我所要坚持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正好么?这一个月来,我没花家中一分钱,也过得很好,这不是你一直想我做到的么?”
白至秦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来劲,全不顾忌还有个‘外人’在场。
不过或许他下意识里,早把沈兰当成了自己人。
“我到底怎么样你才满意?你只想让我回家娶户部尚书家的女儿,生下儿子好传宗接代吧。”
白至秦说到此处,歇斯底里的情绪已不见,嗓音恢复平静,不过更像是一种彻底绝望的平静。
像是在叙说一种无法更改的事实。
“我说过许多次,我早便跟莺莺私定终生。”
白曹辛不消说也在气头上,不过碍于沈兰在这,不好发作出来。
“你即便为了你娘和你祖母,也要回家看看吧。”白曹辛声音也软下来,恍若全然没听见‘莺莺’二字一般。
“你祖母年纪本就大了,现在生了病,意识不清,还念着你名字呢。”
“什么?奶奶生病了!”
“若不是她病了,你以为我会来找你。”白曹辛“哼”道。
“那你不早说!”白至秦着了急,便对沈兰道,“兰姐,我实在放心不下祖母,她打小便疼我,且归家几日罢。”
白曹辛凌厉的目光扫过来,沈兰顿时感觉,身上被这刀子似的目光划了许多道伤痕。
“也好。”沈兰道,“今日也晚了,我且与你做些酒菜践行……”
话未说完,便听见白曹辛冷冷道,“不必了。沈姑娘,小儿祖母病重,一刻耽误不得。若真有不测,他无法尽孝于床前,怕是会成一生之憾。”
“好。”
因中午这会客人正多,又缺了一个裴昭,小蕙和萧宁一会也未尝歇着。萧宁偶尔还需要外出,送个外卖,脚下像装了风火轮,十分匆忙。
小蕙正传菜的空当,便看见背着包袱的白至秦,下意识便想叫他让路。
但片刻,才看见红着眼睛的白至秦,对她说:“小蕙,这几日我先回家去。”
紧接着,便被他抱在怀中。
白至秦道:“小蕙,还没等到你送我的‘勿忘我’,便要走了。”
两个人在店中经常聊些闲话,小蕙早把白至秦当自己同龄朋友一般,几乎无话不谈。
昨日裴昭走,小蕙心中还无甚波动,因她知道殿下绝无久留之理。
可白至秦也要走这件事,真真一点准备也无,像是闷声遭了声巨雷,小蕙被炸得好一会没说出话来,眼圈却登时红了。
半晌,听见客人催着上菜,方才反应过来,哑着声音对白至秦道:“少爷,早去早回,我先去忙。”
白至秦又在门口处停留一些时候,觉得自己左右等不到,便一咬牙,刚要提步时,才发现萧宁终于回来了。
萧宁看见白至秦凝重的神色,和他肩上眼熟却从背出来过的包袱,也是心头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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