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后退几步,身影一闪,很快消失。
白至秦惊呼着捂住自己胸口:“这人也太含蓄了些。阿宁如此帮他,被冤枉这样长时间,竟连句‘谢谢’都没得到。他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么,你们瞧他方才眼神……”
小蕙眉宇间染上忧愁之色:“他也是个可怜人,这么多年,追杀着自己的恩人,任真正的仇人逍遥法外。”
“唔。”白至秦咕哝一声,“若他对阿宁多一点信任,让他早点把话说出来,也许不必等到今日。”
萧宁脸上竟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烦闷:“少爷,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了吧。”
几人便一同站在木质扶杆前,一同欣赏圆台之上莺莺的曼妙舞姿。白至秦一直没察觉,此时看见,眼神一下便亮了,心无旁骛地看起来。
小蕙低声对萧宁道:“那吴遥他……此行便是回去复仇了么?”
“应该。”萧宁在笑,眉目间却有些淡淡的惆怅,这副表情在他脸上不常见,几乎从未出现过。
他跟沈兰有些像,都很爱笑,不过一个真心、一个假意。
偶尔幼稚,偶尔成熟,偶尔认真,偶尔草率,只是没有这般的山雨欲来。
“他同我不一样。这番回去,他大仇得报,多年执着的目标就此消散。”萧宁说,“下一步,约莫是要合并他们四分五裂的家族,重振往日雄风,完成他父亲往日遗愿。也算子承父业。”
说到这里,萧宁停顿一下,对小蕙说:“或许下次见,他便是他父亲那般成功的商人——不过以他性格,似乎很困难。”
小蕙目光无意识地聚焦在莺莺身上,笑了笑。
“只是江湖上,这分天剑的名号,大概是要从此消失啦。”
风吹过来。小蕙终于明白,这是对知己的惺惺相惜。
吴遥何曾没道别,何曾没道谢,只是每句话,大概都湮没在棋逢敌手、变幻多端的招式中,他们局外人看不懂便是了。
*
此时莺莺在跳舞,这会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她,后厨难得地清闲。
小花昨天睡得少,此刻正坐在灶台前小鸡啄米,昏昏欲睡。
脚步逼近,小花心中一个激灵,很快醒过来。不出所料,又是杨厨子。
他满脸怒容地冲她咆哮:“怎么又在偷懒?!白天偷懒也便算了,毕竟沈老板在这,我分你个面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当李妈妈养活闲人么?!”
“不……不是。”小花支支吾吾。她本不想回答,只是怕杨厨子得不到回应,心情会更差。
你比我还会偷懒,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做的饭还那么难吃,比沈老板做的差远了。
小花无言地添柴。
杨厨子便又吼起来,像夏日喜怒无常的天气:“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嫁人,小心再晚点嫁不出去。整日就知道在我跟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