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还真算世事弄人。随口胡诌的瞎话,偏有人信之不疑;掏心窝子的真话,反而当玩笑听去。
赵阳笑起来:“沈妹妹,你既如此,我也不好拒绝。承蒙厚爱,我便只好独自享用这至味了。”
她丢下入骨的妩媚,这样开诚布公地笑起来。桌上几人深受感染,也皆笑起来。
白至秦从初见她,便有些天生的怯意。
他觉得深知自己的美,还美得这样外露的女子,自己应当避而远之。
谁知道几次见面下来,赵阳对他虽已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他却变得毫无偏见。
结识沈兰之后,他的确发现自己许多狭隘之处,甚至以为根基的想法,都无法自圆其说。
以这样狭隘的眼界看向远处,可不就是“坐井观天。”
更重要的是,以前一窍不通的人情世故,他好像学到了稍许。
比如,沈兰对谁都笑脸相迎,似乎虚伪;再比如,赵阳以美色作肆意的底气,似乎浅薄。
实则,并非如他表面所见,而更像是……一层保护的外衣,来自于自身的势单与力薄。
她们看起来柔软可欺,细想之下,其实一点也不。
这是她们的处世之道,也是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根本原因。
白至秦默默咬了一大口吐司,挑了块小个的虾仁吞下去,舀出一勺汤咽下,似乎在消化自己方才习得的这一认知。
后两日,经过不遗余力的宣传,譬如歪打正着的柴宽手中的永丰酒楼,赵阳的胭脂铺,徐木匠……似乎这一整条街道,都在为她打广告。
还有原先街头的免费试吃,送外卖时董家庄的村民……手中的传单,或许也漂洋过海地起了些作用。
总之,口口相传之下,沈兰的“外卖”事业终于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
好在萧宁药虽没停,但受伤不重,只休养两日,便已往外承担“跑外卖”的业务了。
他身手快极,沈兰有次闲来无事列出时长和距离,计算配送效率,感觉比现代时开车,还要快些。
俗话说“人的潜力总是无穷的”,沈兰每次无意地说起女装容易卖货,萧宁还能更快些。
每日进账的银子愈发多起来,沈兰也想过再招些伙计来打下手。但综合考虑多种要素,仍旧作罢。
她发誓,这次绝非抠门。且不说食宿问题,沈兰只是觉得不习惯。
而且笃信,这样觉得的人,绝对不止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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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转眼已到十四。
沈兰这日仍早早起来,做了许多物食,只是半下午时便锁门歇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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