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关上门,温叶发现章述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套房子是西南朝向,下午西晒,上午却十分阴冷。而老房子的空调又是时冷时热,看着章述穿的短袖短裤,温叶想了想,还是抄起手边的毛毯给他盖了上去。
把杂志放进书柜,温叶放轻脚步,走到书桌旁坐下,边看着打印出来的图表,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她计划周末去宜家购置一张新的折叠沙发和一双四十三码的男士拖鞋。租住了几个月,这是温叶第一次觉得这套房子是如此的局促,居然没有长长的回廊或者足够的地方放置暧昧的橘色壁灯。之前有段时间,他们四个人喜欢跑到五教顶层的空教室自习,那层教室后面有段很长的走廊把整层楼都连接起来,走廊上还用着老式的灯泡,忽明忽暗,在远处看像是变了色的鬼火。
楼下传来的关门声让温叶思绪回笼,她伸手把抽屉扯了出来。抽屉很深,里头塞满了杂物。拨开稿纸,在寻找削笔刀的途中,她突然摸到了一个玻璃瓶,拿起来晃了晃,还能听见金属和玻璃碰撞的声音。
这是章述之前送给她的吉他拨片。
其实她收到过章述送的很多礼物,无论是便宜的,还是昂贵的,都有。
但温叶最喜欢的是他刚学吉他时用的拨片,磨损得很厉害,还有点脏,看着总能让她联想到很多东西。
假借路演之名,温叶和章述帮着阿廉一起策划过一场表白。
当时他们从小酒吧走回学校,最终选定了道大校门口那片不怎么被养护的草坪作为路演地点。
你可以在路演的结尾,捧着一束玫瑰花向她表白。章述建议道。
温叶和阿廉异口同声:你好土。
阿廉向他解释,假如她不喜欢我,当众表白只会让彼此都很难堪。
章述把双手插进口袋,也没有反驳。
你这样成功过吗?温叶问他。
章述反问,我还需要跟人表白?
阿廉凑了过来,小声地告诉温叶,章述确实是没表白过,他单身至今。
章述从车上跳了下来,臭着一张脸,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阿廉想了想,我觉得要为对方留足进退的空间。
温叶把章述撇在一边,还要创造那种在喧闹的环境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感觉。
章述忍不住插嘴,什么意思?
温叶转头冲着章述笑了笑,没做多余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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