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娘亲突显苍老的面庞,向来没心没肺的阚枳眼眶湿润起来。
她想张口叫她一声,又怕自己突然出声会吓到本就虚弱的妇人。
精神不佳的李氏昏昏沉沉的窝在厚重的锦被中,手里还攥着阚枳初学女红时给她绣的帕子,嘴里念念有词。
见状,阚枳眼中的泪,终究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娘……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氏突然睁眼坐起,她满是血丝的眼睛望向空中,嘴唇哆嗦着:“之之……是你吗,之之。”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李氏缓缓靠回床上,摇着头喃喃自语:“真是老糊涂了……都开始产生幻觉了。”
娘,女儿不孝,不能再陪伴您……
看着满脸疲惫的李氏,阚枳紧紧咬住牙关,泪如雨下。
本来已经合眼的李氏仿佛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她直直望向阚枳所在的方向,声音哽咽:“之之,不是你不孝,是爹娘没有保护好你。”
她红肿的眼睛又开始蓄泪:“之之为何这么久不理娘,你是在怪我和你爹爹吗?
“你爹爹已经让大理寺去查办你的案子,想要找出凶手给你报仇。你……你再出来看看娘,好不好。”
听见最后一句,一直不敢开口的阚枳泣不成声:“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们。”
闻声,李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之之?”
阚枳跪倒在地,悲恸道:“是我,娘……我虽然没死,但也不在这个世界了。”
“什么?”李氏望着没有任何人影的房间,有些无措:“你是说……”
于是,阚枳把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和李氏讲了一遍。
别看李氏只是个深宅妇人,她年轻时的胆量一点不小。女扮男装去与男子比诗、上街接女子绣球、骑着马去深林探险,要不是身体越来越不好,没什么精力继续折腾,恐怕她都不会轻易地结婚生子。
因此,当阚枳讲完了自己这几天地遭遇后,李氏没有恐慌,反而抹了把泪,有些兴奋地问:“感觉你那挺有意思,你能带为娘过去转转吗?”
阚枳:“……”
不敢想象这人刚还躺在床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她有些为难的解释道:“娘,我连我为什么能回来都不知道呢。”
李氏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外面喊道:“快来人,去把老爷喊回来。”
“夫人,您怎么了,是否哪里不适?”一直候在外面的婆子小跑进来,焦急询问。
李氏摆摆手:“我没事,快叫老爷回来。”
待下人退出去后,李氏让阚枳坐到她旁边,问清楚她的位置后,看着那里和女儿聊天。
“你过去以后有没有回去看看过那边的父母?”李氏问。
“还没。”
“怎么不去见见?”
“您不怕我露馅以后被抓起来吗?”什么切片研究大脑研究的,阚枳没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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