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插花说起来文雅,可大多数时候想做出风骨与观赏性皆具的花艺作品,远没有大家平时想的那么轻松。
一根枯枝可不是随随便便插进容器便算了事,而是需要精心设计的角度使它与桌面、容器都呈现出最完美的角度。
而为了让它长久的保持在那个角度,一些费力的手工活便必不可少。
阚枳不断地走进固定、走远观察、绕着圈观察的行为吸引了很多人视线,其中就包括那对刚来这里的中年夫妻。
两人看起来感情极佳,一直在面带微笑的与对方窃窃私语,谈论着所见的事物。
他们在阚枳旁边站了许久,但都没出声打断。
插好枯枝后的阚枳瞥了眼他们,发现两人已经在不远处坐下,手中拿着个本子涂涂画画。于是她便没再理会,继续完成手上的事情。
这个作品的主体已经固定完成,可单单只是一个破罐、一根枯枝也许能表现出古朴的气息、甚至格调蛮高,但却远远没有达到阚枳的要求。
她看了眼手边现有的材料,又像四周望了望,最终看上了路边长得十分茂盛的野草。
从露台下去后,阚枳慢慢挑拣着野草中最长的部分从根本挖出。
【欸,怎么去吃了个饭回来就看不懂阚姐在干嘛了?】
【别说你,我一个一直在看的人都不知道。】【笑哭】
【好像是在插花吧。】
【你见谁家插花是插干树枝?】
【花道啊……不过这个在霓虹国那边比较盛行吧?】
【霓虹的?那为什么要在宣扬传统文化的节目上搞……?】
【霓虹的花道本来就是脱胎于我们国家啊。】
这边,正专心挖土的阚枳身旁突然冒出一只白嫩的小手,里面攥着两颗她需要的野草。
阚枳移动眸光,原来是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旁边的小女孩。
见她不说话,阚枳主动问了一句:“给我的?”
小女孩点了点头。
见状,阚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谢谢你。”她抬起胳膊,用干净的手腕蹭了蹭小女孩的额头。
对方白嫩的小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羞涩的笑意。
阚枳问:“你叫什么?”
小女孩的声音细若蚊鸣,嗫嚅道:“……容嘉。”
起初,阚枳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于是再次弯腰侧耳:“什么?”
这回,她离得足够近,而对方的声音也稍微放大了些。
“……容嘉,谢容嘉。”
听了这个名字,阚枳登时如遭雷劈。
她仔细端详起了身前这张面庞,最终,记忆中的某个模样与其重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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