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妖媚天成,直让人觉得百花盛开,春归大地,太漂亮,也太勾人。但,太不合时宜,不看场合。
乔母的眉头锁得更紧,这次怒气也上了脸,道:“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您是以梁的母亲,我不对着您笑,还对着您哭么?”童阿狸轻抬眉梢,瞟了眼正厅处童婆婆的遗照,又道:“哭什么呢?奶奶终于脱离了俗世烦忧,终于可以不被家族负累,她该是含笑九泉了。”
说着,童阿狸已经转身往外走去了。这时,乔母也好,童家人也罢,没有一个人上前拦她。
深夜月光如洗,乔以梁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缩在露台上双手抱膝的童阿狸,小妮子这时候才终于卸下了带刺的伪装,软的就像是翻过肚子来的小肉团,绵绵软软的,彷如水做的。
童阿狸只感觉一双结实温热的大手缓缓拢上她的肩头,那怀抱宽阔而温热,是她异常熟悉的气息。小妮子缓缓睁开眼,水洗般的月色下,她先看清他黑色的衣袖,那双搭在她肩头的手修长,干净而又有力。就好像时刻都能托起她的人生,甚至颠覆她那世界里所有的苦痛和不平。她的目光缓缓对上乔以梁的脸,对上她,乔以梁俊美轮廓上向来刚硬的线条异常柔和,墨黑的眼睛里更是写满了心疼。
这份心疼,直刺得童阿狸的心口也是一缩。她只觉得自己越发的疼,不是因为生为蝼蚁无依无靠的凄凉,而是因为乔以梁,因为这个男人在为她难过。他的难过心疼,仿佛流水一般洗练着她苦涩而孤寂的心,是温暖,也是疼痛。
她疼,他就比她更疼。以爱之名,所有的情绪都在叠加。所以,她舍不得。
童阿狸突然就想起了乔母那不赞同的眼神,她忍不住就哭了,像个孩子一般抖动的双肩,明明没有过错,却是反手搂住乔以梁,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说着,她哭得越发用力,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她说:“我就是个麻烦精,怎么办?我好怕你会不要我。”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世间最至毒的感情就是时间,时间让一切都成为陌路,不论曾经的感情如何的炽烈烧人。童阿狸突然感到害怕,她怕乔以梁也会离她而去。
却这时,男人一怔,清透的眼底有了几分了然,接着,童阿狸竟然听见了桥以梁清冽又低沉的低笑声,他似乎,是在开心。她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弄丢他,怕会失去他,他却开心地笑了!他平日里就像西山明月,清隽内敛,苍劲暗流。这时间童阿狸哭得像个孩子,他半搂着她,也笑得像个孩子。
就见他深邃的眼底透着狡黠,先嚼着笑道:“乔以梁对童阿狸的爱。”话音一顿,已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了童阿狸俏白的指尖,勾着她晃着手道:“拉钩上下一百年,不会变。”
他这样大男孩的模样,童阿狸也是极少见到的,她微微撅起嘴,才要亲上去。乔以梁就先凑上前抢先亲了她一口,从荷包里掏出结婚证道:“怕什么?白纸黑字都在这了。”
小妮子娇滴滴地睨着他:“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把我娶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