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金镯子发了很久的呆,眼睛胀得通红,可我却哭不出来。我只知道,沉重的现实,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回家以后的日子里,我变得暴躁,我变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我时常动不动就发脾气,我甚至懒到三天都不愿洗衣服,我再也没有出过家门。而莫诺云却一直忍让着我,他好声好气地哄我,他努力地逗着我开心。可是,烦躁的情绪让我对此不闻不问,毫不买账。
我再也不接泰国打来的任何电话,珍妮花在家门口敲门我也不开。莫诺云带着安安和小启回家,我也只是对孩子笑了笑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觉得自己病了,我讨厌阳光,讨厌人群,我变得不喜欢这个世界。
终于有一天,莫诺云打了我一巴掌,他拉着我站了起来,摇着我的肩膀吼道:舒爽,你是不是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接着,在我的错愕木然间,他硬拖着我出了家门,拖着打着赤脚的我出了门。一路的石子割得我的脚底生疼,我疼得呼出了声,可这次,莫诺云却一点也没有顾及我,他只是冷漠地把我扔上了车,就再也不和我说一句话。
当他把车停在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冷着脸拽着我往外走的时候,我终于害怕了,我挣扎地想要推开他,哑着嗓子低声喊:莫诺云,你也不爱我了吗?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丢掉了?
那一瞬,莫诺云望着我的眼神变得凉薄而又冰冷,可接着,他却闭上眼叹了口气,他望着我,眼底那么深那么复杂,我听他说:不是我不爱你,是你快要不爱我了。舒爽,你往里看一看,有太多人比你可怜。而这世界上真正的可怜,真正的堕落,是一个人自己的自暴自弃。你憎恶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不憎恶你。你爱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也不一定爱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所有的负面情绪,到最终都会归还到你自己身上。人生不过四个字,自作自受。
我闻言一震,顺着他的手转过脸去。然后,我看见了一栋粉黄色的两层楼建筑,一大块铁栅栏式的围墙围住了它,也在小楼钱圈出了一大块空地。而这时,空地上围满了人,有大人有孩子。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青年正围着一群孩子在玩游戏,那些孩子笑得天真烂漫,一个个都无比认真地跟着身旁的青年手舞足蹈。可那些无比快乐的孩子,却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疾和缺陷这里,是孤儿院。
我默然了,我垂下眼说:你应该懂我的我一直觉得,我几乎是像孤儿一样活着的。可结果,我错了。我一直觉得,我的父亲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可结果,我错了。我一直觉得徐璐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可结果,我错了。我一直觉得,我英勇无畏刀枪不入,可结果,我错了。莫诺云,我受不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野种,我觉得很恶心,我恶心得想吐,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恶心说着我蹲在地上,用手臂紧紧地圈住了自己。
然后,我听见他说:你这算什么?你还年轻,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情,你可以变成更好的自己,你要做的就是过得很好!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嫉妒过你的人后悔放弃你!这才是你要做的!你恶心什么?你很好!你以为这样自暴自弃好过了谁?舒爽!你倒是好出息,他们想让你自身自灭你就照着办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他、妈、地不停给你自信是让你去自生自灭的吗?舒爽,你他、妈、没出息,活该被人瞧不起!活该你爸妈都不要你!
你闭嘴!我爸爸要我的!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