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以后,我还是始终无法忘记这个夜晚,在这个并不算太寒冷的秋末,他就这样在一片繁华喧嚣中唱落寞,却又在一片落寞声中独自傲然。莫诺云,他是一个随性的人,是如何翻也看不尽的书,是一个外向的孤独者。
莫诺云唱了几句就不唱了,却有太多人听得痴了,央着莫诺云再唱些,哪怕再唱一句也好。
可莫诺云却撅撅嘴摇摇头,懒懒淡淡地摆了摆手,他说:不唱,爷不想唱了,爷今个带媳妇儿给你们过过眼,阿猫阿狗的谁要是敢欺负我老婆,你们做兄弟的都得给我治着点昂!
说着,莫诺云已经在一片沮丧的叹息声中回过了脸,他带着几分撒娇霸道嘟着红唇眨着眼问我:老婆,我唱得好听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刚刚迷蒙的错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歪着脑袋看着他说:好听,可是我不喜欢。
莫诺云闻言一愣,艳媚的眼慢慢的游移地望向我,抬首温柔的爬了爬我额前的发才说:傻,笑话别人呢。咱两好着呢,我不是说了嘛,你有我,我是你遇到的最好的男人。说着,他又探过来检查了我的安全带才轻声问我:老婆,你信我吗?
我信。我毫不犹豫地答。
怕死吗?
怕啊。我笑着浅声答。
跟着我一块怕吗?他转头望着我,眼底认真地问。
如果我们都死了,我不怕。如果我死了,我不怕。如果你不在了,我却活着,我怕。我说的很慢,眼底莫名的有了泪意,而我看着莫诺云那么真挚的眼神,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落泪了。
自从六岁父母离异以后,我就再也不喊疼,再也不哭了。可是,有的时候,我总会从莫诺云身上感觉到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的孤单感,这种莫名的孤单感对我来说是致命的,它让我想疼他,想倾尽所有去爱他,护他,纵使我的能力是这么的小。
更何况,他温暖了我心底冰凉的湖水,因为遇见他,我的心波澜潮生。我也一直隐隐知道,这个男人,是我命中的劫,总有一天,我会因为他的温暖而流泪。
莫诺云没有想到我会哭,我一掉眼泪他就傻了,与生俱来的优雅懒漫瞬间就消失不见,眼底只有满满的自责和担心,他慌手慌脚地拔开安全带就往我身边揍,又是搂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肩哄我不哭不哭,又是抵着我的额头毫无方寸地胡乱认错道: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乱说话吓到你了,我们会长命百岁,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小点点呢。乖不哭,不哭,是我错了,我再不说着混账话了好不好?不怕不怕,呸呸呸,不好的话都吐掉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乖,是我错了。
我闷着头不说话,因为他亲昵而疼惜的语气眼底热了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