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莫诺云就那么以极其别扭的姿态,一路看着舒爽沉沉浮浮,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撂挑子,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最后的沉默寡言。因为生活的逼迫,舒爽在屈服,她甚至不再如当初一样的爽朗直快,可她的眼神却出人意料的干净纯粹。她从来拒绝任何的圈里人的示好,她不陪酒,不参加饭局,哪怕穷到口袋里只剩五角钱,两天只够买一个烧饼吃,可她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不去赚卖身钱,也没有向朋友伸过一次手。
而当顾宝贝的一双龙凤胎满月的时候,舒爽竟然融了自己唯一的一对金镯子,用那些金子打了两把小金锁做礼物送了出去。在朋友面前,她也依旧笑得爽朗,她只说:我很好,虽然最近没啥戏,但走点小场子收入也还是不错的。可莫诺云却知道,那时候,舒爽半年来接的都是他暗暗给她找的那些简单的海报工作,她过的很清贫,很艰苦。
莫诺云很别扭,他一方面说恨得她牙痒痒,一边说要狠狠地整她,可真正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他又特他妈不开心。真正可以打压她的时候,他又总能找出无数个借口下不去手,甚至还总是微微拉她一把。这是一种,莫诺云从没有经历过的复杂情感。他对她,其实早就入了迷了。
终于,看着舒爽一日日明媚的笑容,莫诺云不能理解了,他迷惑了。他一开始笑她,甚至不能满足于道听途说,而大费周章地派私人侦探日日跟踪舒爽,可越到后面,他却越发沉默,因为她那样干净清透的眼神,那样风雨袭来却依旧咧出一口白牙的清爽笑容。莫诺云第一次,心口漏了一拍。再到后来,看见她不开心,看见她疲惫的眼神,甚至是有人说她一句不好。他不自觉地,嘴角就会往下掉。
莫诺云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那一天,当莫诺云得知舒爽被拉惯皮条的丁经纪拉去了自己旗下的皇冠酒店时,他也不知为什么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扔下几个亿的大合同,扔下一会议室的人转身急急走了。
然后,莫诺云就看见了那一幕,舒爽拿着水果刀插在自己的大腿上,就那样血流不止地颤颤巍巍站在包厢正中间,倔强地仰起了脸,她对着坐在她对面已经脱了上衣,试图靠近她的那个皮肥肉厚的黄导说: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他听那粗噶的男声笑了笑,那笑容恶心的莫诺云想吐。他听他说:舒爽,你就乖乖的,我保准好好对你,以后我的片子都让你做主角,你绝对能红。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跟谁都一样,跟我也不亏,你陪我睡,我会让你东山再起,我会让你红,让你红上国际怎么样?来,我是真喜欢你,舒爽,你还小,你不懂,做人不能那么死板,要懂变通!懂变通,你才能有好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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