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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卑微不是吗?他甚至不敢奢求和她一起淋浴洗澡,现在他敢要求了,还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开灯,就怕她拒绝他。念萁的红晕消褪后,心都颤了,她想我们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爱着对方,却又怕着对方。是怕吗?不是吗?也许只是怕对方难堪,彼此留一点体面,白天好面对面。也许是怕对方低看了自己,有些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怎么也是做不出的。就像她不可能在三个月前叫他为她充话费,就像她不可能在一个月前在欢爱前撒娇地提条件说一二三,就像她在白天跟他通电话时也不会想到会在晚上为他解开衬衫钮扣,答应他的请求。

她的手指就是最好的回答,马骁放心了,他打开手臂,让她为他宽衣。他背着她上楼,出了一身的汗,薄薄的衬衫贴在了身体上。她细细长长的手指摸索着一个接一个解开男式衬衫的钮扣,像弹琴一样的,用适合弹琴的手指在他的身体上弹着一个个心动的节奏。男式衬衫的钮扣有七个之多,她手指头涩涩的,在黑暗里摸到一个解一个,往下三寸,再解一个。把衬衫从他的裤腰里扯出来,解完最后一个。轻轻推开衣襟,推到肩下,慢慢往下拉,衬衫贴在汗湿的肌肤上,剥下整件衣服,就像是在脱一层皮。

马骁强忍着,血液在血管里狂奔,就要冲破皮肤了。他想这个女人真是要人的命,明明不过是脱一件衬衫,却脱得这么诱惑,比她脱自己的衣服都要诱惑,还是在黑暗里,光是那几根手指就足以把一个人点把火烧死。她是一点不知道她做在这些事时的风情,她只是在认真地为他解一排扣子。她从来不知道她在无意识时流露出的风情是要人命的,因为她不是在卖弄风情,因此才是让人无法抵挡的。

马骁从来都抵挡不了,她只要朝他一笑他就迷失在她的笑容里,他有那么多次都溺死在里面。哪怕是处在冷战中,他仍然会卑微地在黑夜里伸出求和的手,求得她的一点温情。

他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念萁。”念萁说:“我在呢。”她的温柔从来都是他的鸦片,他快乐得忘记这是在黑暗的浴室里,以为身在白云之上,天堂之中。马骁问:“你在做什么?”他好一会儿没感觉到她的手在他的身上了,他怕她会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念萁答说:“我在找我的发圈,把头发扎起来。我下午回来刚洗过头,不想又弄湿了。”马骁问:“找到了吗?”念萁说:“好啦。”马骁的脖子上又有一双细细的胳膊绕在上面了,他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窄小的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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