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妥协,每深入一点,就悲哀一层。男人的欲望放在身体的最外面,无法掩饰,不能隐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着最直接的宣告。竖起就是竖白旗,举起就是在投降,跳动就是在哀求,急动就是在认输。他已经那么明显在向她求和,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每一天每一夜,他搂紧身边的女人,用他的欲望诉说再诉说,哀求再哀求。接受我,接纳我,安抚我,爱我。聪明如他的前女友,一看即明,而杨念萁,就是不明白,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着不明白。就算她的身体接纳了他,思想却把他推得远远的。他每投降一次,就势必要忍受她的一番嘲笑:看,最终你还是要来求我。
马骁说,杨念萁,你欺人太甚。
你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
杨念萁,你欺人太甚。
心里每说一次,就狠狠地进入一次,深入到不能再深入,尽了力,尽了心,尽了一切,淘空了心思和体力,就是不能探到底。女人心,海底针,摸不到捞不着,无奈到脱力,悲哀到想哭,绝望到仇恨。
仇恨让他失控,他搂紧她的脖子,把她死死地抵在床垫上,闭紧了眼,咬着牙,死也要得到一回。
这一回真的让他得到了,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念萁从昏厥中被他拍醒,用无神的眼睛看着他说,马骁,我真的尽力了。
马骁这才觉得有什么事错了。是错过了,是错失了。他一直以为杨念萁是在惩罚他,他没有觉得她努过力。他一直在那么努力地想得到她的回应,她却说她尽力了。
难道是两人拧错了劲?就像螺丝和螺帽滑了牙,螺纹打着滑,错了丝,怎么拧也拧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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