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才刚应下,苏明德已经笑容满面地走到了前厅,他穿着一身宝蓝锦绸夹袄,熟稔地与来客们攀谈而过。
虞青娘瞧了瞧他身后,趁着无人在意,上前拉了苏明德到了偏厅一角,“老爷,琦儿呢,是去迎亲了?”
苏明德在偏厅里,脸色不复方才在外头的好看,“被我叫人捆到了喜房,我让堂叔家的孙子替他去迎了,真是不知道像谁,倔成这样。”
“那迎过来了,拜堂怎么办。”总不能也让别人家的男子来拜啊。
“我叫人去备只公鸡了,就说琦儿在外头来不及赶回来,用公鸡拜堂。”
这类习俗在商贾之中甚为流行,毕竟常往外走,回来路上耽搁一两日,赶不上吉时也是正常。
虞青娘轻叹了一口气,“哎,好吧。”
“对了,你去与宓儿讲了那事没?”说起苏琦,苏明德突然想起来过继一事。
“等一阵再说吧,外头人都看着呢”虞青娘说着转过头往屋外走去,重又招呼起来。
...
虽说女眷大都围在后院,但丫鬟们前后进出,总能带来消息,周家女儿与公鸡拜堂的消息,也是教人传到了后头。
赵姨娘方才被苏琦气的,现下没什么胃口,她平日里素来聒噪,今日没了声响,连带着一桌子都沉闷沉闷的。
苏宓看这情景,又想起秦衍来,当初若不是遇到了他,自己也会和苏琦一般,被逼着入喜堂吧。
哎,也不知道督主他现在到了郴州没有。
***
郴州主城的城关处,守门郎坐在藤椅上,把脚抵在秦衍的马车踩板,嘴巴里衔着一棵枯草。
他摇头晃脑地说道:“想从我这儿过,之前都不打听听的么。”
“哦?需要打听什么。”华丽的马车内传出一道声音,似玉石击缶,让守郎将不住的想坐正,可转念一想,这单骑马车豪华了些,也不过是个富贾,与他这堪堪沾了官场的身份,那是不能比的。
难得来个富人,现在不宰,这个月的‘评核绩考’可是过不了的啊。守郎将努力地拿出了些气势,梗着脖子道:
“打听什么?打听规矩!我现在怀疑,你马车里私藏了逃犯,要么你下马车让我查验,要不我就扣了你的马车,押你进牢房。”
冯宝看守郎将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他继而替秦衍拉开帏帘,那守门郎一眼就瞧到了斜坐在里侧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锦衣直?,容色俊美,双眼恍若一汪春水,雾气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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