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沈栖棠却成了最要紧的座上宾。
正合神子澈的猜测。
“一别经年,棠儿倒是出落得越发俊俏了,上回在府里遇见,乍一见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陆老夫人覆着少女的手背,笑起来慈祥和悦。
她与沈夫人是同龄,但想来是需要操心的事太多,故而瞧着更年迈些。
听说她与沈家一向都有来往,但兴许是因为性情使然,即便是应酬交际,老夫人也不常打牌,所以沈栖棠就很少遇见她。
甚至连有这么一家亲戚都没记清。
陆家人并未将她当个闺阁小姐看待,怎么招呼神子澈,便怎么招待她,至于那些年轻的女眷,则一概都没出面,这倒是让沈栖棠轻松许多。
正巧管家取了那坛传闻中的好酒出来,陆侍中便打算请他们移步前厅。
沈栖棠提了几分兴致,才站起来,一旁神子澈便幽幽望了她一眼。
不,准。
“……”委屈。
她悻悻腹诽,心里又给皇帝记了一笔。
谁让他把落拓枝都给弄没了。
“栖棠不去?”陆侍中有些意外,打趣着问,“从前那么好酒的人,如今也戒了不成?”
“我这是落了病根,喝不得,闻了反倒心馋。”沈栖棠眼巴巴的,口是心非,“听爹说过,姑姑也不喝酒,正好能说说话。”
这倒是正合老夫人心意。
国师不在,有些话她更方便说。
丫鬟很快又上了菊花茶,沈栖棠略啜饮一口,弯着眉眼笑,“爹上次还数落我,说是回京后就该到姑姑家里拜访的,但因回来之前不知与野渡那家的渊源,得罪了他们,怕登门反而惹您不高兴,故而才没敢来。”
“这是哪里的话,那些外人怎可与我们自家人相比?我还担心是那家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哪里惹恼了你,几次托你母亲打探。”
提起野渡那一家,陆老夫人便如王姑姑说得那般,有些嫌恶。
神子澈革了那家的职,她这里倒如大仇得报似的,“也别怪我说句难听的话,那家的小姐也不知是怎么教出来的,哪怕是咱们家里再娇纵的姑娘,去了别人家中做客,也不至于处处倒打一耙。把她嫁给温家,我都生怕是委屈了他们家公子。”
这倒也不委屈。
两个人都半斤八两。
“说起来,先前在望云山的时候,那家的小姐的确向侯府老太太诉过苦,说是在这里过得不好。因老太太一向深知姑姑与表哥的为人,才当场揭穿了她的胡话,外人大多也都没信以为真。”
“这事我也略听下人提起过,实在是家门不幸,竟弄出这样的笑话。”老夫人叹气,解释道,“原先她刚来投奔的时候,大家虽觉得意外,却也是一心拿她当自家小姐看的,吃喝用度,都与秀儿一样。谁知她反倒不满起来,与丫鬟埋怨,说是我们见她来,故意将好东西都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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