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朝臣罢了,无关紧要,不必在意。”
他云淡风轻,沈栖棠却不免有些好奇。
远处老者悲怆高呼,那沙哑的嗓音听来有几分遥远的熟悉感,仿佛她年幼之时常听闻。
“将死之人,没什么好看的,别胡思乱想。”青年顺势将她扯得近了些,打岔,“既然是上邪门的据点,我进去倒有诸多不便。附近有个茶馆,结束了就来找我,别到处乱跑。”
他一再让步,沈栖棠心中愧疚,乖巧点头,没再多问。
院落里清清冷冷,只有廊下坐着个形如枯槁的老人,看似平平无奇,可沈栖棠才踏入门中,便瞧见了他指尖一闪而过的银针。
她略一举空空如也的双手,神情无辜,“我找白堂主。”
那老者一怔,等她走近了些,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沈姑娘,山中一别,已有数日不见了。门主此刻正在楼上,久候多时了,请。”
秦寄风也在?
说起来,白少舟若是讨毒方,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地登门找她。
难道也是秦寄风授意?
她思忖着,绕过楼中乱七八糟的陈设,上了阁楼。
狭窄的空间里正围着一群大汉,听见动静,纷纷望过来。
像山贼窝。
沈栖棠扶额,还没瞧见熟人,一把机关扇便先一步飞了出来,贴着她的鬓发钉入身后的木柱。
她抿唇,费劲拔下扇子,“吓唬谁呢?”
“门主扔的,不关我的事。”人群的另一侧,白少舟幽幽地道。
“……那就是你了。”
不打自招可还行?
秦寄风抬手挥退了那些壮汉,屋子里仅留下几个熟悉面孔。
看来他们在别苑那边还是留了人的,没打算走。
沈栖棠一哂,不紧不慢,“不是说城中盘查森严进不来么,怎么今日又亲自现身了?”
“还得多谢你家国师高抬贵手。”秦寄风接了扇子,幽幽一指榻上病怏怏的书生,开门见山,“这病不好治,人放在我们这里却麻烦。”
“你知道这是什么病?”
“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药?”
秦寄风略一沉吟,取出一枚黑色药瓶,里面只有半枚药丸,沈栖棠才刚拔开了瓶塞,便有一股古怪的气味扑鼻而来。
都不必细看,这就是上回千灯宴柳赴霄从皇帝库房里偷出来的东西!
这气味浓得都刻进她脑子里了!
沈栖棠立刻将药瓶扔了回去,不动声色退了两步,捂着鼻子,“你哪儿来的?”
就算心知肚明,戏也还是要做全的。
“偷的。”
众人想了好些理由解释,然而沈栖棠只听了这两个字,便“信”以为真,一脸嫌弃,“这么大个门派,居然还偷东西,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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