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个孩子一哭就能得到家长糖果安慰的世界,房其琛也没有一对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父母,关于这一点,曾经与他思维相连的晏菀青比谁都要清楚。
他本来可以跑的。
她的手指扣在杯壁上,青葱的指尖泛着用力导致的苍白。
晏菀青自认并非好人,但她绝对不能忘恩负义。
可她也清楚,在对方派来的医师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无异于天方夜谭,如果出现的人不是陈洛的话。
或许是对当初文件夹里一号哨兵的照片印象太过深刻,她决定赌一把。
赌陈洛会站在她们这一边。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承受着手指来回滑动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佩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看着记录板上浅浅的印痕,突然笑了起来。
“你会寻求药物的帮助可真是稀奇,”他意有所指的说道,“可惜我来时匆忙,有些不必要的东西就放在了家里。”
晏菀青在这一刻几乎以为自己赌输了,如果没有他没有补充下一句的话。
“不过,算你幸运,镇定剂算是我的常备药品,”陈洛冲她眨了眨眼睛,“看在你我师生一场的份上,免费为你服务。”
就像晏菀青所预料的那样,这支小分队主要的任务是对捉拿并看管房其琛,对自己这个附带的小虾米并不怎么上心,陈洛为她注射镇定剂的行为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在针头拔出后,她拿起杯子一口喝干了里面已经凉下来的可可,试图用舌尖残留的甜意来提醒着自己虚幻与真实的区别。
哪怕等到她再醒过来,区别就变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陈洛的药物总是非常奏效,没有等多久,困意就袭击了晏菀青的意识,她用最后一丝清醒迫使自己趴到了眼前的桌子上,然后在恍惚之间陷入了沉睡。
重塑记忆是个大工程。
晏菀青站在自己完美复制出黑街实景的精神图景里,看着街道两旁的古典建筑,陷入了沉思。
她这段记忆必须与她的叙述温和,又要巧妙的透露出一丁点无伤大雅的隐瞒,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费尽心机要去保全自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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