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不是那样的。
彼时帝王的话的确让许多人望而生畏,但那些痴念小姐的人,也不乏有愿意为了“爱情”对抗皇权的,其中刑部侍郎的小公子就是其中之最。
小公子对沈至欢的追求极为热烈,宫宴过后热情也不减半分,沈至欢日常出行基本都会躲着他,她家小姐对谁都不假辞色,但这人出现的多了,也算也混了一个脸熟。
那日是个雾气蒙蒙的雨天,大雨兜头往下砸,沈至欢那时待在城西的别院,小公子不知从那得了消息也跟着去了,他说他最近得了好多南海的夜明珠,想要亲手送给沈至欢。
别说是送了,沈至欢根本就没有让人进入别院,沈至欢不见他,他就自己拿着盒子,可怜巴巴的站在外头,默不作声的捧着盒子,大雨把他淋了个透。
那天沈至欢许是心情好,见他在外面淋雨心生不忍,没许他进来,却让人出去给他送了把伞让他回去。
然而就是这把原本出于好心的伞,让一切都翻天覆地。
当晚,沈至欢给封家小公子送了伞这事就传遍了上京城。
沈至欢是出了名的清冷无情,这么些年可从未青睐过谁。这事被越传越离谱,人们总爱茶余饭后的说上几句。
就在人们纷纷开始猜测这封家的小公子是不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时,皇帝忽然下旨,指婚封延与谊宁郡主,月底完婚。
皇命难违。
谊宁郡主是已逝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已然年近三十,此前有两任夫君,但皆死于非命。
据说这谊宁郡主阴毒放_荡,在床第之事还有些极是难以启齿的癖好,尤其喜欢折磨男人,传闻她那前两任夫君都是死在了床上。
圣旨一下,整个陆府都笼罩在一种绝望的氛围之下,刑部尚书封大人在太和宫前跪了整整一宿请皇帝收回成命都无济于事。
显然,皇帝这一手杀鸡儆猴很成功。
此事过后,再没人敢向沈至欢表述爱意。
那些曾痴恋她的贵公子只能悄悄的将她放进梦里,妥善珍藏。
沁兰知道沈至欢并不喜欢那人,但出了这事以后她还是总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甚至还想去帮着封延反抗那道圣旨。
她厌恶被压制,被掌控,厌恶被人居高临下的随意摆弄,也不想让别人受她牵连。
仅余的几缕金黄也被黑暗吞噬,银白的月光温柔的铺盖下来,院角那株合欢树花开的正艳,清香伴随着月色一起涌过来。沈至欢踩着小径上的青石板隔了半天的沉默,忽而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说这个李艳芬,为什么对李书锦这么好?
沁兰愣了一下,思考片刻道:表小姐是她亲侄女,许是这李氏觉得这京城也没几个可亲之人,对这唯一的亲戚就比较看重?
沈至欢仰着头,看着高高悬挂的圆月,悠悠道:那李书锦这次回来住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