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唇角扬了扬,有些意犹未尽。
这漫漫长夜,又不能在草原策马疾驰,他好生孤寂啊……
燕璟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纤细柔软的触感还在。
长公主说的没错,年纪大了,是会想女人。
外面银月如钩,夜/风吹动院墙的墨竹,沙沙作响。
燕璟觉得身上的丝绸中衣也甚是碍事,他款步走向后院,看了一会兵书,就开始就寝,一如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然而,今晚,燕璟又做梦了。
还是熟悉的梦境,熟悉的女人。
汉白玉地面,一大滩血渍猩红夺目,他看见沈宜善一袭白衣,身下都是血,正一手捂着隆起的小腹,目光一瞬也瞬地看着他。
燕璟僵在原地,浑身冰寒。
他看着女子眸中死寂一样的绝望,竟然忘了反应。
血腥味漫延,沈宜善躺在地面上,宛若正在盛放的曼陀罗,美丽到了极致,就仿佛她本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你……你醒醒!”
“沈宜善,别跟本王开玩笑,你给本王起来!”
“孩子哪来的?是本王的?是不是?!”
“醒来!你给本王醒醒!”
燕璟蓦然睁开眼。
屋内灯火如豆,靠墙长案的三角兽炉里正腾起丝丝檀香。闻惯了血腥味的人,都喜欢这股子礼佛人才钟爱的檀香。
燕璟睁着眼,他平躺在榻上,双目望向头顶的承尘,半晌毫无动静。
在梦里,他有了孩子,但孩子的母亲却死了……
那孩子无疑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燕璟夜不能寐,再也无法正常入睡,他起榻走出房门,把暗处的玄镜叫了过来。
“本王要入宫。”
玄镜瞌睡全无,“王爷,宫门已下钥,得等到卯时呢。”
燕璟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梦中场景,他甚至觉得那个孩子会是儿子,将来他要亲自教那小子舞刀弄枪。
燕璟沉吟一声,“本王心中难受。”
玄镜,“……”王爷大半夜不睡觉,当然难受。
就这样,燕璟一直等到了卯时,这便亲自骑马入宫了一趟,今日无早朝,他去见了皇太后。
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起得早,但见燕璟一大清早就来长寿宫,太后难免好奇,“小璟,这天还没大亮呢,你有何事?”
燕璟神色凝重,“皇祖母,孙儿不打算娶妻,亦或是纳妾,不过孙儿必须要事先宣布主权,善善只能是我的。”
太后,“……”瞧瞧这霸道劲儿,怎就没胆子娶妻纳妾呢,坊间传言害人不浅呐。
皇太后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哀家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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