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我们要去哪里?”
“不是‘我们’,是我有事出去。”桑洱挠了挠眼角的皮肤,说:“就不带你了。”
伶舟:“……”
出师未捷身先死,满腹幻想、还未展开的计划,就这样夭折在了第一步。
桑洱下的决定,向来没有斡旋的余地。
翌日一大早,桑洱就独自出了门。
伶舟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便一跃而上,来到了宋府的屋瓦上,从白天坐到了天幕变暗,也没见到她回来。
桑洱很少不带他出门,本来,伶舟很想跟着桑洱,看她去做什么,但因为觉得她发现后会生气,所以放弃了。
元宵佳节,连宋府的下人也得了半天休假,府中非常安静。
一道院墙之隔的大街上,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热闹世界,天还没全黑,灯盏已次第燃起。欢声笑语,一浪接一浪。
最后一缕日落余晖消散,苍蓝天幕缀了几颗星子,伶舟眯了眯眼,终于站了起来。
他没走正门,直接翻过院墙,来到了外面。
戌时中,大街人头攒动,打扮精致、手执腊梅团扇的妙龄女子在灯下嬉笑,成双成对的人儿,似乎也比平时更多了。混在一张张陌生的笑脸中,却更觉无聊。
伶舟百无聊赖,随着人潮,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而在这时,前头乌泱泱的人潮里,有一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对面对面站着的男女。
男子背对着伶舟,那身形轮廓,熟悉得让伶舟心悸。
对方手上捧着一个套了毛衣的小暖炉。而在他前方,立着一个娇小的少女,潋滟着一双小挑眼,正覆着男子的手,高兴地和他说着话。
伶舟倏地站定,一眨眼,风吹过,这幅画面,便如烟雾一样散去了。
……看错了吗?
伶舟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在怀里摸了摸,摊开掌心。
前几天,在街上跟做贼一样买回来的桃花结,被他揉捏了几天,已变成了皱巴巴的模样,送也不好送。
人群轻轻地推搡着他往前走,伶舟收目,抬步,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河堤之上。
一栋雕花木楼临水而建,似乎是一座食肆,阁楼下,垂悬着艳红灯笼,红光澹澹,照在了波光荡漾的河面上。那灯火通明的门前,忽然,有两个十分眼熟的身影,一边说话,一边并肩走了出来。
伶舟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