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各种原因,她回不来了,那就更该带走它才对。
蹲了半天,终于做了决定。桑洱的腿都有点麻了,她伸手,想将眼前的箱子重新合上,指尖触到了玄冥令,却觉得在暴烈的阳光下,地板变得虚幻了起来,仿佛晃动的水面,忽远忽近。
卧槽,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头晕?
这一念头,随着眩晕的滋味,一起淹没过了她的头顶。桑洱身子一歪,就这样软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书房已经暗了下来。桑洱睁开双眼,看见大敞的窗外,飘着绚烂的火烧云。
已经傍晚了。
桑洱:“我刚才是怎么了?”
系统:“在太阳底下蹲太久了。宿主,你这具身体是经过改造的牵丝人偶,比平常人偶更娇弱,要悠着点。”
桑洱:“……”
看来,尉迟兰廷平时那么紧张她,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桑洱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周围,散落的书本还没收拾,藤箱也还大剌剌地敞开着。也快到尉迟兰廷平时回来的时候了,得赶紧恢复现场才行。桑洱拨了拨头发,连忙着手收拾。
但已经迟了。
才刚摸到玄冥令,桑洱就听见,书房门口传来了尉迟兰廷的声音:“桑桑,都天黑了,你怎么不点灯?”
桑洱一僵,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
身后有脚步声接近,虽没到背后,可桑洱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她在做什么。
人在心虚的时候,都会条件反射地去藏匿、毁灭手里的“罪证”。但是,这样的举动,非但不能洗脱嫌疑,还会显得自己在做见不得光的事。
故而,在一僵之后,桑洱硬是忍住了把玄冥令迅速塞回箱子的冲动,缓慢地吸了口气,就和平日一样,转头,露出了毫无阴霾的高兴笑容:“兰廷,你回来啦!”
尉迟兰廷“嗯”了一声,也在她旁边蹲下,目光淡淡地掠过了那敞开的藤箱,在三块漆黑玉令上稍稍一停:“这是怎么了?”
扑通、扑通,大量心血的涌入,让心跳忽快忽慢,失了规律。
但在明面上,桑洱并没有显出半点儿异样,只哼了一声:“你把我留在这里,自己出去了一整天,我都要闷坏了,所以,你不能怪我到处乱翻。”
以抱怨的语气,不着痕迹地做出了解释。
“抱歉,桑桑,我在准备明日出行之事,所以忙了些。我来收拾吧。”尉迟兰廷口吻温和,语含歉意,看向地上,忽然,好像认出了什么:“说起来,桑桑,这好像是一个月前我收拾房间时,在你床下找到的,这是你的东西吧?”
桑洱一怔。
在电光火石间,她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尉迟兰廷不知道这是昭阳宗的玄冥令?
那么,是不是骗他说这是她小时候的玉佩,也可以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