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血,婚宴现场顿时大乱。惊惧的叫声几乎掀翻了屋顶。一些修士本来还想追上去围攻它,却因本宗有不少弟子受伤了,还是选择了先看顾自己的人。
就是这么一犹豫,那獓狠就冲出了宴会厅,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观宁宗外面设了结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撞破的。这獓狠应该跑不下山。但这片山头太大了,该怎么定位它,是一个大问题。
别人不知道怎么找它,孟睢却有法子。桑洱和伶舟追索着孟睢的血气,抵达了后山,这缕血气就断了。前方有一个灯火明亮的宴客厅,里头传出了桌子被打翻、杯盏碎一地的声音。
桑洱和伶舟追了上去。这宴会厅里空无一人,满地狼藉,窗帘布也被扯下了一半。在正中央,一头长毛凶兽正在撕扯着一块肉,肉上还连着带衣服的残肢。
听见了脚步声,獓狠缓缓地转过了头来,眼眸血红,黏答答的涎水从那密密麻麻的尖牙里淌出。
受到动物畏强本能的影响,被它这双眼眸一锁定,桑洱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但还是说:“主人,你现在不舒服,我帮你一起打吧……”
“退后!”伶舟似乎嫌弃她拖自己后腿,根本没有采纳她的建议,将她一掌拍,就迎了上去:
一个半魔,一只凶兽打得天昏地暗。为免被殃及,桑洱躲到了房间角落,紧张地看着战况。心魂的融合让伶舟痛苦不堪,他的动作比起平时也迟缓了几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好在,到了最后,他还是胜了。
獓狠的心窝被掏了一个大洞,喘着粗气,倒在了门边。
伶舟也闷哼了一声,跪在了地上。桑洱见状,立刻跑出去,搀住了他。
这时,一缕亮光出现在了桑洱的眼角。原来,獓狠的心脏附近,涌出了一团雾烟色的东西,里面包裹着一缕赤色的流光。
那就是伶舟的心魂!
这獓狠还没有死绝,前足发抖,愣是撑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逃向了后山。
伶舟的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抿紧唇,还要去追。桑洱按住了他的肩,说:“主人,你受伤了,不要乱动,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
“你……”
不等伶舟同意,桑洱就拔腿冲了出去。
那只獓狠受了重伤,应当跑不远。但花园里的植物很茂密,它的身影消失得很快。好在,桑洱嗅觉灵敏,循着浓郁的血味,追到了黑漆漆的花园一角,忽然感觉到冷风袭来。
桑洱瞳孔微缩,立刻闪身躲开,同时用手去挡。但还是被一只利角撞到了腰。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痛得四肢一缩,滚到了远处:“呜!”
下一瞬,头顶又阴影袭来。獓狠的前爪凶狠地朝她的脑袋拍来。桑洱凭着本能滚到了一边,同时忍痛送出一股妖力。
獓狠的前爪稍一错位,擦着她的耳根重重落下。一瞬间,几块青石板就烂了。只差那么半寸,被拍碎的就是桑洱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