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是很敏感的动物。
尤其是尝过世态炎凉的人。
曾被地痞流氓踩入脚底、被鞭子打出一身血,又被娇贵之人捧起,纵容疼爱。极致的寒热烧炙出一颗敏感的心。
旁人待他的好与坏,关心与漠视,亲近与疏离……每多一分,每少一分,都会被这颗心捕捉到。
裴渡拧眉,终于沉不住气了,将手中的柴枝扔进了火里,朝桑洱挪了过去。
桑洱还没睡着。忽然感觉到有人抓住她的手,塞进了她盖着的衣服里:“手放在外面,你不冷吗?”
这还不够,裴渡还扯高了她盖着的衣服,一直拉到她下巴处,把桑洱包得像蚕蛹,才收了手。
“你卷得我那么紧,我都动不了。”桑洱没有反抗,乌黑的眼眸微微弯起,从下方看着他,声音泛着淡淡的倦意:“不过,还真的变暖了。”
裴渡望着她的面容,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情绪。忽然,慢慢地俯下了身,鼻尖差一点抵住了她的,没头没尾地问道:“姐姐,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桑洱一怔,仿佛是条件反射,喉咙就无声地咽了一下。
这句看似突兀的话,所暗示的东西,恐怕全世界只有她和裴渡明白。
在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大年初一,裴渡曾在马车上吻过她。
桑洱本以为,那只是一个特殊的插曲。但在谢持风走后,这种事情,就开始时不时地发生了。
裴渡大概是想用这个方法,来催生绝情蛊的效果——这是桑洱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毕竟三年过去了,好感度也才70而已,总不可能是喜欢她吧。
像裴渡这种流氓做派的人,行事全无顾忌,想亲就亲。在房间里,在夏天的星空下,在溪水旁,在堆雪人的时候……他似乎格外沉醉于那种持续很长时间的亲吻。
因舔狗身份,桑洱不能拒绝,只得回应。但很奇怪的是,在初期,如果她回应时显得很熟练,裴渡就似乎会有点生气,会亲得她很凶,还会咬她的下唇。
没有咬伤,只是唇瓣会变得有点肿。除了小孩,谁看了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有好几次,忠叔等仆人都看见了。要么故意不看,要么就红着脸装没看到。
桑洱:“……”
她能怎么办?只能用淡定掩饰羞耻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桑洱就觉得不能再放纵下去了——三年太长。一开始剧情就有失控嫌疑,未来会不会进一步歪曲,都是未知数。所以,桑洱就以“修仙之人应该节欲”为由,不让裴渡再肆意妄为。
只是,桑洱也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像裴渡这种人,他想做什么,一定不能完全拦着他。不然,很可能会导致更恶劣的反效果。
如果不让裴渡用这个方式来求取绝情蛊的推进,难保他会不会摒弃这条路,用其它方法来报复。比起未知的危险,还是这样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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