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涌出了莫名的情绪,裴渡的神情微微阴沉了下来,忽然很想找点事情做,习惯性地摸出了剑,想擦一下。
谁知,后方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裴渡愣了愣,蓦然抬头。
桑洱一本正经地说:“新年不要碰这些利器。”
裴渡无言一阵,道:“姐姐,你也太迷信了。”
桑洱很干脆地承认了,笑道:“你就当我迷信吧。”
裴渡悻悻然,将剑放了回去:“你不让我擦剑,那我干什么?”
桑洱道:“我们可以聊天。不想聊天的话,发呆也是可以的。”
“聊天?行啊,聊什么都可以吗?”裴渡仿佛来了兴致:“姐姐,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离开秦府?”
桑洱静了静,才言简意赅地说:“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就搬出来了。”
这说法,和裴渡查到的差不多,具体是怎么个关系不好法,却没有人知道,裴渡一哂,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说:“那不如你给我讲讲,还有什么地方要迷信吧。”
“我听过一个说法。子时一过,大年初一,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一定要是‘新年快乐’,还得笑着,那就意味着你一整年都能有好运气,能过得幸福。”
裴渡眉毛一竖,不信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说法,骗小孩的吧。”
“真的。”桑洱今晚心情好,喝了点酒,喉咙至脸颊,都有点干热的感觉,慢慢地,就不说话了。
时间缓缓走到了子时。
外面的大雪还没停。泸曲城中遥远的地方,响起了零星的爆竹声。
裴渡抬起头,看见贵妃椅上的谢持风,似乎在朦胧间听见了响声,动了动身子,但睡得太沉,并没有醒来。
这时,裴渡的左肩,忽然沉了一下。
大概是屋中太暖和、太安静了,桑洱不知不觉也跟着睡着了,毫不设防地靠着一个想杀她的人。
酒气和火炉的热意,让她白皙的脸颊蒸腾起了粉嫩的色泽。嘴唇红润,略微发干,吁出的气息都染着桂花酒的甜香。
她倚得不是特别稳,不一会儿,头就轻轻地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滑下来了。裴渡伸出右手去挡住,想让她推回原位。
本来是用掌心去接的,但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裴渡神差鬼使地曲起了手指。
她的头滑下来,那张柔软的唇便擦过了他的指节。像是主动低头,印了一个吻在他手上。麻酥酥的,令人心神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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