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的效力,仿佛终于在此时释出。桑洱的太阳穴扑扑地传出胀痛感,她捂住头,在半昏半醒间,有无数电影似的画面,竞相于迸现在她脑海里。
……
潮湿的、糜黄的落叶,铺满深院的地。
廊上,一个肤色雪白、相貌昳丽的小男孩端坐在椅上。其眼型与轮廓,与今日的尉迟兰廷几乎是一个模子所刻,一看便知是幼时的他。
在他身边,蹲坐着两个年纪更小的女孩,相貌与他也颇为相似。头上扎着双髻,一派天真稚气。
这两个小女孩……就是尉迟兰廷同母异父的妹妹吗?
她们的手中都把玩着一个平安符,深红底色,金黄绣字,一面是寿,一面是福。
“哥哥!娘为什么给我们做了平安符呀?”
“这是用来装什么的呀?”
可以看出,小兰廷的身体不太好,说话声音很轻,神态却已有了为兄的沉稳:“平安符是用来祈求平安顺遂的东西。”
两个妹妹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缠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阵子话。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干瘦的哑奴面露难色,走过来牵走了两个女孩,还锁上了那扇小院门。
只留下了小兰廷。他却仿佛已经习惯,自己坐着看了一会儿雨,才起身进了屋子。
在昏沉间看见了这一幕,桑洱大概猜到了原因——估计是尉迟磊下了命令,不希望自己和袁平蕙所生的两个女儿与尉迟兰廷接触过多,免得留下太深的感情。
哑奴很同情袁平蕙母子,但出于对尉迟磊的畏惧,他不得不听从吩咐,尽量隔开孩子们。
不多时,画面碎裂成数块,旋转着再次重组,在变幻间,天暗了下来。
雨后,夜里泛着秋凉,起了大雾。天上那轮圆月的轮廓,也变得不甚清晰了。
慢着,圆月?
难道说今晚是中秋?
这个词在心中闪现的一刹,桑洱背后陡然冒出了寒意。她看见了房间里,小兰廷正踮起脚,伸长手臂,认真地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借着烛灯的光芒,他从口袋里摸出平安符,望着它出神了片刻,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神往。
就在这时,安静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了“扑”、“扑”的沉重脚步声。仿佛有人正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来。
秋夜的空气不再静谧,飘起了湿润的腥味。
“砰”一声巨响,屋门忽然被人撞开。小兰廷诧异地转过头,看见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衣裳溅满了血的女人,披头散发,神色充满了疯狂的哀戚。下垂的右手中,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锋利剪子,两只眼死死盯着浑身僵硬的小兰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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