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谢持风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你大半年没回来了。这次之后,还是要走吗?”蒲正初的话一出口,看到谢持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问了,就转了话题,问:“那这一次,你打算在昭阳宗待多久?”
“修仙大会结束后,我就走。”
空气安静了下来。
师兄弟二人,一时无话。
谢持风垂下眼,片刻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那一步步与黑暗融在一起、仿佛不会回头的背影,蒲正初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在此之前,蒲正初从未对这件事指手画脚,总想着他会自己走出来。但事实证明,谢持风非但没清醒,还越陷越深了。
实在不忍心继续看见他这样,蒲正初终于按捺不住,前行了一步,清晰地说出了那个禁忌的话题:“持风,桑洱在五年前就死了,魂魄也碎没了。你还要维持着这副模样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
谢持风远去的步伐,蓦地僵住了。
蒲正初见状,就知道不好了。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开了头,还是一鼓作气说完吧。故而,他硬着头皮续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做无谓的事,还和师尊对着干?桑洱已经不会回来了,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吗?就算你找到死为止,就算你走遍天涯海角……”
谢持风猛地抬头,厉声打断了他:“桑洱没死!”
他那清凌凌的双目,此刻绽满了通红的血丝,竟显得无比凶狠狰狞。仿佛已到了穷途末路,谁要阻止他,谁要对他说一声“不”,那就是人挡杀人,佛当杀佛。
在这一瞬间,蒲正初也有点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后背不期然地升起了一股冷意。
“桑洱肯定还活着,她没死。”谢持风的眼睛黑幽幽的,没有半点光。仿佛有点魔怔了的样子,一字一顿,喃喃自语:“她是一个骗子,我不会再被她骗一次了。她只是不想见我,所以躲起来了,我知道。”
直到谢持风转身走远,蒲正初依然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
他本以为,自己作为大师兄,好歹能劝动他几分。却还是低估了谢持风对这片逆鳞的反应。
蒲正初甚至不知道,应该说谢持风在自欺欺人,还是说他真的疯了、已经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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