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着眉头,谢殊刚想说什么,便听到殿内又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不禁回头看去。
只见亮着烛火的宫殿内,咸绪帝一人站立在桌子边,弯着腰,掩嘴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养心殿内金碧辉煌,可偌大的殿内只有咸绪帝一人,他站在烛光下,明亮的光却越发显得他有些孤单落寞。
*
等谢殊走后,守在门外的公公这才进来,“陛下,时辰尚早,您再歇息一会儿吧。”
咸绪帝坐在椅子上,闻言望了望外面的黑沉的夜,这一动,便又咳了两声。
他脸色依旧很白,看的公公担心不已,连忙上前斟了一杯热茶。
咸绪帝捧着茶盏,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他既然已经查到了这里,那是不是说……可以把人撤下了。”
说完后,咸绪帝却是垂下眸子,沉默了下来。
外面落雨纷纷,扰乱了深夜的寂静。
李公公心里明白这是咸绪帝想把对谢殊的监视给撤了。咸绪帝自从经历过四皇子死后终是性情大变,变得疑心深重,不敢相信身边人,这两年便是对着谢侯府和魏安王府也是多加小心着。
只是这时候,他却不敢开口,低着头,沉默着立在一旁。
咸绪帝也没再开口,捧着这盏热茶静静地坐着,不知过去了过久,送谢殊出宫的太监回来禀报时,他这才动了动身子。
抬起眸子,咸绪帝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终是说了一句:“该动手了。”
说罢,他放下茶盏,起身朝床榻走去。
李公公心中一凝,却也不敢多想,快步跟着将烛火熄灭。
灭了灯,养心殿一片漆黑,咸绪帝躺在床上,伴着安神香的燃起沉沉睡去。
只是睡梦里依旧有故人来访。
梦里咸绪帝穿着龙袍,紧张又激动地迈着台阶一步步上前,终于,他走到了最高处。
他坐在了龙椅之上。
那个万人敬仰的权位之上。
他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朝外看去,礼官甩动着长鞭,长鞭之声响彻宫城之内。
可三声鞭响之后,他却没能等来万人朝拜。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只有他一个人。
他开始冒汗,开始不安,开始着急,频频地朝外面望去却不见一个人。
他终是坐不住了,站起身,快步下了高高的台阶,朝外面走去。
这时,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抹人影。
那人穿着残破的盔甲,浑身上下都是血,英俊的面容也被划了几道伤疤,深可见骨,并且已经开始溃烂了。
咸绪帝脚步猛然一顿,惊恐地看着门口的身影,身子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被台阶绊倒,身子瘫坐在白玉砌成的台阶上。
门口的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