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建在山顶,又是清晨,不免有些冷。四周的青松随着寒风波动,因着太冷,一些树顶的厚雪还没有化。
戚秋拢紧身上的斗篷,垂下眸子,手里紧紧握着帕子,不知为何竟有些慌张。
她和谢殊并排走着,却越发摸不准谢殊的心思,好感度就像是横在她们二人之间的横沟,让她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这般想着,她的脚步就加快起来。
走过游廊,便快到戚秋的院子,不等戚秋舒上一口气,谢殊突然停下了脚步。
戚秋心里一咯噔,就听谢殊低声问,“我送你的镯子,你不喜欢吗?”
谢殊看着戚秋的手腕,光滑皙白的手腕并没有佩戴任何金银首饰。
没想到谢殊会问起这个,戚秋默了一下。
她被谢殊的目光注视着,手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顿了一下才说:“喜欢。”
谢殊没再说话,但戚秋知道谢殊沉默下来的未完之意。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带?
戚秋垂下眸子,轻声说:“太贵重了。”
这句贵重,却也不知是在说镯子还是旁的。
两人都沉默下来。
橙红的日光攀爬在巍峨的佛殿之上,余光散在半边身子上,寒风轻拂,欲说之意呼之欲出。
谢殊的眉眼尽数沐浴在橙光里,他低头想,戚秋还是知道了。
知道了他的心思。
*
将手里的托盘交给身后的小丫鬟,玉枝净了手,走到正屋里头伺候。
刚进去便听谢侯爷说:“还记得秋儿刚来府上的时候,殊儿这个混小子还将人给欺负哭了,如今两人倒是相处的不错。”
谢夫人没有说话,只是透着窗户,朝外面打量。
玉枝看不清谢夫人的神色,将倒好的热茶放在谢夫人手边,试探地说:“奴婢也觉得公子和表小姐关系越发好了,听下人们说,表小姐常常去找公子说话,有时还堵在公子的院子门口。”
玉枝说着,自己心里还有些发虚。
这话自然是假的,谢殊的事哪个下人敢多嘴,她也怕谢夫人追问。
谢夫人一顿,“是吗?”
玉枝见有戏,小心翼翼地继续说:“奴婢怎敢乱说,就是见旁人说起时听了一耳朵。”
谢夫人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