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坐起身,揉着眉心,倒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静了一会,面色虽有病气却不见苍白狼狈之态。
见谢殊坐起身子,玉枝却是顿感一阵不安,也不敢在床边坐下了,站直身子弱弱地唤了一声,“公子。”
谢殊脸上不见喜怒,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玉枝,就让玉枝心中一紧。
谢殊不咸不淡道:“你先下去吧。”
玉枝脸色顿时一白。
刘管家不明所以,“公子,还是让玉枝……”
谢殊抬眸,“我醒了有一会儿了。”
这话也是对玉枝说的。
谢殊问:“府上的规矩还记得吗?”
玉枝一听自知心虚,脸上也火辣辣的有些挂不住。
谢殊淡道:“下去之后记得领罚。”
看着谢殊冷淡的面孔,以及冷硬的话语,玉枝几番咬唇,最终还是掩面哭着跑走了。
刘管家毕竟是个侯府老人了,仅凭这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大致情况。
叹了口气,看着一直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戚秋,刘管家心道多亏是表小姐菩萨心肠,没跟玉枝计较。但凡换了旁人,敢跟主子耍心眼,方才一顿打就是跑不了的。
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刘管家退出去又煎了一碗药递给戚秋,这才转身走了。
戚秋手上捧着被刘管家塞过来的药,看着坐在床上的谢殊,心里顿时又有些茫然。
这真让她喂药了,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抿着唇,戚秋慢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谢殊床边。
还不等戚秋抬手去拿羹勺,坐在床上的谢殊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方才争得起劲,这会儿又不敢了?”
说着,谢殊身子往后一靠,抬眸看着戚秋,似笑非笑。
戚秋见自己的手足无措被谢殊看了出来,脸顿时有些红了,不敢抬眸,只能在心里头磨牙。
还不等她在心里暗骂谢殊,戚秋就感觉到手上一松。
抬眼一看,就见谢殊伸出手从她手上拿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屋子里略显昏暗,烛火摇晃,月色静静地垂着,院子里的重重树影在夜色中交织缠绵。
为了喂药,戚秋坐得有些近,近到能清晰的看到谢殊上下一滚的喉结,能感受到谢殊扑面而来的冷冽气质。
喝完了药,谢殊无奈一笑,“我方才就想说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为何需要你们喂药。”
戚秋想要将药碗拿过来,可屋子里没点几根烛火,她一时看岔了眼,手直接伸到了谢殊的手上。
戚秋的手到了冬日总是捂不热,冰冰凉凉的,倒是谢殊几日闷在屋子里,手都是温温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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