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一目十行看完了信,见状刚想说话。
马车帘子却被人从里面掀开一条缝,山峨露出半张脸笑道:“几位公子,我家小姐路上弄乱了妆发,如今正在打理,还要稍等片刻,几位公子可先行进园子。”
姑娘乱了妆发,确实无法见人。
宁和立身旁的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扫了兴。倒是宁和立依旧笑眯眯道:“既如此,就不打扰戚表妹整理妆发了。”
谢殊微微皱起眉,收起信,扫了马车一眼,也道:“你们先进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见状,那几个人便知道他有要事吩咐,不便让他们听见。招呼着园子口站着的其他公子小姐,一同进了园子。
方才还热闹的竹林院门口便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谢殊和递信的小厮,便只有还躲在马车里的戚秋等人。
戚秋生怕谢殊想起她,也要让她下马车回避,心惊胆战的缩在马车里头想着应对的法子。
却没想到,屏息等了许久都没见谢殊敲响马车壁沿,驱赶她下马车。
反倒是又过了半刻钟,谢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淡淡的向小厮嘱咐着该做的事。
戚秋听着,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不需要她回避的意思吗?
其实倒也没什么要回避的,谢殊对小厮的吩咐无非就是一些寻常话,该要紧做的,魏安王已经在信上吩咐过了。
谢殊方才之所以那么说,只是觉得宁和立一帮人太过吵闹罢了。
戚秋听着听着也琢磨明白了,稍稍松了一口气,想等谢殊吩咐完小厮走后,她再下马车。
这个小厮戚秋清楚的记得,他那日和刘刚一同去了玉行典当铺,并没有留在客栈里。
后来谢夫人来的时候,为了戚秋的名声着想,下令给所有知情人士都封了口。
蓉娘此事事关重大,因为她又牵扯到了谢府,为了顾及这后两者的名声,除了几名负责查案的锦衣卫知道戚秋的身份外,其他的人是不可能会知晓此事的。
想来这个小厮也还并不知道那几日被困在客栈里的女子,就是谢府新来的表小姐。
虽然并不知晓这个小厮为何会替她隐瞒那几日她在客栈里动的各种手脚,但至少现在不下马车,不被认出来,小厮并不知道她是谁,马甲兴许就还能保得住。
小厮原只是魏安王府上的府丁,因在京城是个生面孔又是个会武功的,这才得了去蓉娘客栈当眼线的差事。
因蓉娘的差事办得好,他这才被魏安王器重,今日这差事也才能落到他头上。
谢殊将信递还给他,对他道:“告诉王爷,此事我已经知晓。既然王爷指了你,这件事就有劳你多跑动了。春陵天高路远,路途加上差事,这一去一回怕是就要数十个月,要跟家里人说好。”
小厮擦了满头汗,连忙应声,心道这谢公子也非传闻中不近人情。
戚秋听个正着,心下顿时一松。
只要她在这数十个月内,努力提高白莲值到五十以上,就算是以后不小心被这个小厮认了出来,她也没有性命之忧了。
如此想着,戚秋端坐在马车里,等着谢殊打发走小厮。
可等来等去,谢殊却是突然敲响了她的马车壁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