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唤作阿悠的,正是公主的亲信嬷嬷。
这嬷嬷应了声是,随即便起身往外去了,传话的人赶忙将吩咐传到府门,陈瑛也被门房领着往府内走去。
宁安公主府,说是公主府,其实却是洛阳的一座行宫。宁安受宠,先帝为登基前,便得了这行宫做府邸。
陈瑛跟着门房往里走去,远走,问道的药味儿便越来越重。
待行到公主寝居的院落时,药味到了最盛。
那嬷嬷正立在院门处,见他行近,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陈大人。”
陈瑛离开京城前,已官至京城禁卫统领,这声大人倒也担得起。不过这位嬷嬷是宁安公主身边的老人,陈瑛自然不可能受下她这一礼。
他上前扶起嬷嬷,关切问道:“听闻公主病了许久,不知眼下,可有见好?”
领着他的奴才摇头道:“哎,原是好了许多的,可自京中……哎,这病便愈发严重了。陈大人,随老奴来吧。”
话落,领着陈瑛踏入内室。
房内药味更重,陈瑛没忍住,咳出了声。
“屋里药味重,陈大人受累了。咳咳。”说话连说带咳的,正是宁安公主。
“无碍,多谢公主关怀。陈瑛如今已离了京城,为旧主效命,九殿下给公主写了一封信,吩咐陈瑛亲自送来。”陈瑛说着,将那封信从袖中取出,递给嬷嬷,由那嬷嬷呈给永安公主。
嬷嬷将信送上前,永安公主打开信来,低眸细看。
祁陨在信中,要她洛阳数万兵马。
看完信后,永安公主低叹了声,却并未开口。
陈瑛眉心微凝,有心想要再劝。
突然,外头又传来门房的传话声。
“卫世子求见。”
卫世子?“卫韫玉?”她不是死在了宫里吗?永安公主拧眉,似有不解。
陈瑛没有想到卫韫玉也来了洛阳,好在他在金陵时,便知道卫韫玉没死之事,见永安生疑,忙解释道:“卫世子还活着,此前一直和殿下在金陵。”
宁安公主闻言,眉头微挑,道:“请卫世子进来。”
很快卫韫玉便踏入了内室。
她学过医,几乎是入内的瞬间,便明白宁安公主用的这药,都是吊着命的药。
卫韫玉停步在门槛处,望了眼病榻上的宁安公主。
这位昔日的长安明珠,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至多也只有两个月可活了。
卫韫玉看到她膝头摊开的书信,知晓她已经看过祁陨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