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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该很快涂好的药膏,竟生生用去了两刻种。

终于将那盒子玉肌膏用完,祁陨紧抿着下唇,慌忙起身。

冬日天寒,他却生生热出了一身的汗。祁陨收起玉肌膏的盒子,脸色比被他揉搓了许久的卫韫玉还要红上几分。

他愣愣瞧着自己温热的掌心,丝毫还能感触到卫韫玉脸颊的温度。

抬眸望了卫韫玉一眼,又慌忙低首躲避,最后如落荒而逃般疾步出了内室。

外头候着的十七和陈阙见祁陨脸颊泛红匆忙打开房门,都愣了瞬。

好在外头寒风大,片刻后便将祁陨身上热气脸上红意尽数吹散。

“陈阙,你随我过来。”祁陨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恢复如常,缓步往自己卧房走去。

陈阙紧随其后,十七则在外头继续守着。

祁陨和陈阙双双步入祁陨卧房,祁陨先一步走到桌案前,抬手燃起烛火。

烛光摇曳渐亮,祁陨的话音幽幽响起。

“陈阙你做的很好,不必愧疚,更无需请罪。”

祁陨瞧着摇曳烛火,继续说道:“西北岑副将那两位,我知晓本是不欲救我的,你能劝动他们出手,已是极佳。我侥幸留下这性命,你功不可没,何罪之有?若是因我如今这一身伤愧疚,那大可不必,突厥王储一十二剑我都抗的下,这些刀剑伤虽顶着凌迟的名头,到底未曾伤及要害,算不得什么。”

他话中意思很清楚,他没有任何怪罪陈阙之意,相反,他会感念陈阙今日救主之恩。

可陈阙闻言,非但没有宽心,反倒将头垂的更低。

“属下……没能护住卫世子。”

祁陨先是静默了瞬,继而摇头轻笑,回道:“纵使卫世子当真离世,也怪不到你头上,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她,我自会要谁血债血偿,更何况,她好生活着。”

活着?陈阙愣住。

他接到过确切消息,卫韫玉被祁湮下了鸩毒,怎么会还活着。

可眼下瞧着祁陨神情,这话在陈阙喉头打转却始终未曾说出口。

祁陨也无心多做解释,只道:“日后你便清楚了。”

话落后抬眼往窗外望了望,淡声道:“同我讲一讲京城和西北如今是何境况吧。”

今日祁陨等人刚一入金陵城,陈阙便得了消息,只是金陵将军府有祁湮的人在,他白日当值不能脱身。十七前去寻他取玉肌膏时,陈阙便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将军府赶了过来,他急着过来,正是因为西北和京城的情况需得向祁陨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