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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让人疑心,是不是先帝驾崩前,另有什么安排。

否则九皇子一个流放西北的先帝皇子,压根是分毫威胁当今陛下的资本都无,陛下为何要费心派人去杀他,还是暗中密旨所杀。

那太监原想着皇帝能念着十余年的主仆之情,念着他忠心耿耿,饶过他性命,却没先到,他只来得及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被皇帝所杀,断气时硬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他断着双手袖口空空入殿时,皇帝抬眸淡扫了他空洞洞的袖口,只寒声问了句:“人死了还是活着?”

太监涕泪横流,告罪求饶道:“主子恕罪,奴才赶到时亲眼见九皇子断了气儿的,可不知怎的,奴才回程时却见那九皇子竟死而复生杀到了奴才落脚的客栈,大内禁卫二十余人,悉数死于……”

话还未说尽,帝位上坐着的人,却已没了听的心思。

祁湮眉眼一厉,眸中如视死物,掌心轻拍桌案,一只匕首出鞘,直直射在那太监心口。

那太监满目震惊,却连一句旁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用他空洞洞的袖口,掩着血流不止的心口,最终没了生息栽倒在御殿内。

“拖下去。”祁湮揉着眉心,满目不耐。

一旁候着的奴才瞧见这血腥场面,思及新帝做太子时的温和模样,顿觉周身泛寒,却还是硬忍着惧意,忙上前将那太监的尸体抬了下去。

尸体被人抬往殿外,祁湮神情冷寒起身。他自龙椅旁,往暗室入口所在的书架而去。经过窗棂时,正好瞧见崔家那位病弱的嫡女被断手太监的死状,吓得匆忙离去的模样。

“呵。”祁湮冷嗤一声,眉眼愈加阴翳,行至书架后,摆手示意殿中人退下。

殿中奴才悉数退下后,祁湮抬手叩动机关,露出掩藏在书架后的暗门。

暗门内候着一暗卫,见暗室门自外而启后,暗卫顿生防备,抽剑警觉起身。

祁湮缓步踏入,暗室的灯火映出他脸庞,一旁候着的暗卫忙将长剑入鞘,恭敬垂首道:“见过陛下。”

话音落下,祁湮淡声道:“出去候着。”

暗卫闻言忙领命去外间守着。

祁湮与暗卫的交谈自然也惊醒了被困在暗室的宋首辅,他低低叹了口气,并未掀开眼帘,似乎极为不想见到自己昔日的这位得意门生。

见他如此,祁湮脸色未变,落座在他对面,抬手为自己和眼前的老师倒上两盏茶。

“首辅请用。”祁湮用着敬称,手执茶盏敬上。好似自己从未将昔日恩师囚于暗室,仍是当年那位光风霁月的储君。

宋首辅闻声掀开眼帘,低眸瞧着眼前的茶盏,却没有接下祁湮手中茶水。

祁湮见状微微抬眉,索性放下茶盏。

“陛下若是问先帝遗旨,便不必废话了。”宋首辅冷声道。

说到底是文人傲骨在身的缘故,即便宋首辅此刻以为祁陨已死,先帝遗旨半点也无,却还是执意不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