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甜,后来他一直记得卫韫玉说的那句,若是这次不肯吃,下次就不给他带了,每次都会怪怪吃了那块儿唐。
一吃就吃了八年,一直到他十三岁。
那块儿糖,也成了祁陨在母妃死后,记忆中唯一的那点甜。
祁陨眼神哀伤,卫韫玉有些愣,以为是自己凶的他,见状无奈叹了口气,走近床榻道:“罢了,你不爱吃就算了,你想吃什么,同我说,我尽量给你买回来。”
她话音落下,祁陨终于回神。
他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想吃的,吃什么都可以,今天、今天我不是故意不吃饭的……”说着看了眼那碗面放着的方向,有些无奈道:“你放的太远了,我腿脚不便,根本够不到。”
其实爬着过去也能够到面碗,可祁陨实在没有饿到那地步。
卫韫玉闻言,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放的太远了。
想到自己方才凶了吧唧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怪我疏忽了,这面坨了,我再去给你买一碗吧。”
祁陨摇头:“不必了,你扶我起来吧。”
卫韫玉闻言,也不再多说,俯身将他扶了起来。
祁陨起身后接过卫韫玉递来的面碗,小口小口吃着已经冷掉的面条。
卫韫玉无事,在一旁坐着偶尔抬眼看一看祁陨。
不得不说,祁陨着实是生的俊俏,这俊俏甚至还带着美丽。寻常男子,至多是清俊,可祁陨的脸却是难掩艳色。
听闻是生得像他已逝的母妃。
说来也怪,先帝的皇子公主们不算少,可生得好看的,只祁陨和祁湮两位。不过祁湮生得肖似先帝,好看是好看,却偏温和清雅,是最受时下女子喜欢的君子貌。可祁陨就不同了,他美的惊艳,比卫韫玉记忆中的任何人都美的要更具锋芒棱角。
皇室子弟的礼仪到底是教养出众,便是腿脚不便,在这样的陋室中吃着冷面,还是被祁陨给吃出了宫宴的气质。
祁陨用过面将碗筷递给卫韫玉,口中道了句:“多谢。”
许是眼前人让他想起了卫韫玉的缘故,祁陨难得多了些人间烟火气,肯同她开口说话了,也会说些多谢的客套话了。
转眼过去了七日,卫韫玉每日给祁陨煎药买饭,费着心思照看,盼着他的腿疾能尽快养好。
祁陨的脸色也确实在这三天里恢复了血色。
自从到了西北已经许多日了,祁陨一直裹着那件血衣,未曾沐浴。卫韫玉为了看他的脸蛋养眼,每日会给他递帕子和水盏,让他净面洗漱,除此之外,也没管其它了。
虽则天气寒冷,身上不会怎么脏污,可时日一久,那带着血腥的衣裳,难免有了臭味。
卫韫玉倒好,一直在外间睡,除却送饭送药外,寻常闻不到什么味道,可是祁陨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