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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垂眸敛睫,低低应道:“薛帅于我们兄弟的恩情,陆深永不敢忘。”

薛进果如楚熹所说那般,展现出海纳百川的气度,陆深陆游磨去了刺手的棱角,也似认命,甘居人下,对薛进处处敬重。

一行人相偕至三楼宴厅,热热闹闹的落座。

楚熹在这场合里是个夫唱妻随的贤内助,只在一旁吩咐侍者盛菜斟酒,时不时说几句附和薛进的闲话,不显山不露水不出风头,好似这件事她从未经手。

倒是司其,趁着那些将领向双生子敬酒的空隙,端着一杯酒到楚熹跟前:“少城主,那日的事,都怨我小人之心,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赔罪酒?”

“是是是。”

“你自饮三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好!”

司其很痛快的连饮三杯,那辛辣的酒味激得他两眼泛红,人也不是很清明了:“少城主,我家玉珠,就托付给你了。”

还没等开战呢,就开始托孤了。

楚熹叹了口气道:“你若喝醉了,就出去醒醒酒,好端端的说什么丧气话。”

“少城主……”

“哎呀,我求你,你可别在这哭,丢人丢到家了。”

薛进虽在与将士们举杯共饮,但余光始终留意着楚熹,见司其一副要耍酒疯的样子,不禁皱起眉道:“快找人把他带下去,你哪里淘来的陈酿,酒劲未免太大了。”

楚熹颇觉冤枉:“是他自己酒量不好。”

军中好酒贪杯者众多,薛进身为主帅,偶尔要犒赏将士,酒是一定得喝的,还不能少喝,故而独自用膳也会温酒三五盏,硬生生把酒量养出来了。

司其原先是海量,可玉珠随军后对他管理严苛,没什么喝酒的机会,退步退得很厉害。

楚熹记得她和薛进成婚那会,司其一个人喝到了一桌子。

话又说回来,司其这样,大抵也是放不下玉珠。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楚熹叫人将司其搀扶下去,视线不自觉落看向陆游。

陆深与那些将领推杯换盏的寒暄客套,陆游却极少开口说话,只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像是要把自己灌醉。

虽然陆深和陆游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相差不超过半个时辰,但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心性截然相反。

楚熹自觉和陆游是朋友,很想开导开导他,可那些风言风语余音犹在,她又为着陆游一掷千金,当着军中将领的面,不好再有过多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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