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陆广宁不与朝廷联手抗薛。
一旦陆广宁归降朝廷,帝军必将在沂州江北设防,这仗打起来就难了。
但楚熹怎么也没想到,抵达安阳的前夕,江北传来消息,陆广宁于十月初七在锡州暴毙身故。
“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十月初七清早死的,陆家双生子扶棺送葬,陆大夫人跟在后面一路哭回沂都,昏过去好几次,盖棺前我们的人特地去瞧了,是陆广宁无疑。”
楚熹不由打了个寒颤,问那探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探子道:“陆家人找了好几个仵作验尸,不过,这几个仵作嘴巴都很严,死因尚且不知,估计不是好死。”
“怎么就不是好死?”
“埋不是好埋,沂都有个旧俗,横死之人要在棺木上篆刻超度经文,陆广宁的棺木是找和尚连夜刻的。”
楚熹看向薛进,不等开口,薛进便道:“不是我。”
薛进派人刺杀过从前的太子,如今的新帝,他有这手段杀陆广宁。
可他没动机啊。
陆广宁一门心思想称帝称王,凭着这一股执拗,也未必归顺朝廷,他死了,沂都当家做主的人换了,保不齐就向朝廷倒戈了。
“那……会是朝廷动的手?”楚熹自己问完,自己都不信:“朝廷有这本事,早干嘛去了。”
薛进叹了口气道:“大抵,是陆广宁的亲信。”
“他的亲信怎会……”
楚熹忽然哑声。
陆广宁不愿归顺朝廷,一意孤行,要与薛军死磕到底,可这显然是自寻死路,所以他的亲信便痛下杀手取了他的性命,陆广宁一死,相当于与朝廷和解,减轻了沂都军对朝廷的猜忌,两军顺理成章的联手抗薛。
合情合理。
一旁的崔无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紧皱着眉头道:“陆家人既然找了仵作验尸,必定会彻查到底,尤其是陆广宁身边近者,就没有丝毫动作吗?”
探子答道:“此事怪就怪在这,陆家像是要遮掩陆广宁的横死,只对外宣称是急病,并没有牵连一人,就……陆家三小姐,在初七夜里撞棺自尽了。”
楚熹闻言,彻底愣住。
薛进冷笑一声道:“看来那行凶之人,是借陆家三小姐的手杀了陆广宁。”
薛进刻意咬紧了“行凶之人”四个字,就差没明说是谢燕平。
楚熹不自觉的摇摇头,认为即便真是谢燕平要杀陆广宁,也绝不会利用陆之敏,令女弑父,实在恶毒至极。
“娘——”楚楚用力推开门,笑眯眯的跑到楚熹跟前,高高举起一艘小木船:“你看呀,小叔叔给楚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