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偏着头不看张坚:“不是气话,我就是不想和他过了。”
张坚猛地站起身:“那你想跟谁过!”
薛进皱眉:“坐下。”
张坚咬咬牙,坐回到椅子上。
慎良一看,薛进好像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想了想说:“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我这个外人本不该干预,只是这张坚与我乃沙场上同生共死的弟兄,我不能不管,薛帅,少城主,还请见谅。”
薛进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慎良便又对张夫人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便是想要和离,总得有个说法吧,张坚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张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可我也不曾欠他的,我当初嫁的,是个藉藉无名,老实本份的屠夫,我给他生儿育女,给公婆养老送终,该尽到的义务我都尽到了,他如今高官厚禄,了不得了,就处处看我不顺眼,凭什么啊,横竖我是不跟他过了,他也答应了要给我写休书。”
张夫人虽哭着,但把话说的很明白。
楚熹道:“你无权无势的时候,人家不嫌你,你发达了,人家不高攀你,很合情合理啊。”
张坚腿都开始哆嗦,他真的没想过要与夫人分开,他还想趁着这两年安定,再要个姑娘,一儿一女……对,儿子,他们俩还有儿子,夫人舍得离开他,绝舍不得离开儿子。
“你连儿子都不要了?”张坚压低声音问。
“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要走,自然得带着他走。”
“不行!那是我老张家的种!”
张坚说完,猛地看向薛进。
薛进觉得楚熹一点不公道,完全偏帮龚秀梅:“你既要和离,又要儿子,是不是太贪心。”
张夫人不敢和薛进争辩,向楚熹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熹哼笑一声:“这血脉至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难不成夫妻俩和离了,孩子就只剩一个爹或是一个娘?假若有朝一日,你我和离,楚楚姓楚,是我楚家的种,就与你薛进再无干系了?”
薛进:“……”
薛进在这件事上不能理直气壮,慎良只好挺身而出:“这自古以来,女子犯下七出之罪,男子方可休妻,难道女子要和离,要领着孩子另嫁旁人,全凭她一时兴起吗?”
楚熹点点头:“慎将军此言有理,可眼下这夫妻之间都同意和离,唯一的问题便是孩子的归属,依我薄见,不如让孩子自己选,看他是愿意跟着娘还是愿意跟着爹,这公道吧,薛帅?”
薛进思及很黏着他的楚楚:“没错,让孩子自己选是最公道的。”
张坚心如明镜,他成年到辈在外头打仗,儿子是夫人一手带大的,若叫儿子选,一准会选夫人,忙看着慎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