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营回到家,一桌好酒好菜,擦手的湿帕子递到跟前,吃饱喝足逗逗孩子,再往被窝里一钻,哪哪都是热乎的,真是想想都美。
廖三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一把拉过崔无问:“那,那我这会回去跟少城主说乐意,少城主还能帮我保媒吗?”
廖三素来瞧不惯一肚子坏水的崔无,崔无同样瞧不惯廖三是个大老粗,不过那都是公事上的矛盾,他们这些人当中,就廖三没家没业了,崔无还是很期望廖三尽早成家的:“这会回去,误了薛帅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那,那我明早,明早去安阳。”
“明早还像话。”崔无正色道:“你记住,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去了便跟少城主说,你考虑了一夜,觉得一儿一女不要紧,你廖三又不是养不起,夫妻俩在一块过日子,秉性才是最重要的,你深信少城主的眼光,愿意一切全凭她做主。”
廖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我记下了……若我说乐意,是不是就该见面了,我这衣裳……还有个大补丁,简直像杀猪的。”
“穿戎装啊!”司其在旁出主意道:“你便是穿锦绣华服,也比不过一身戎装来的威风,对!我娘前阵子给我送来一件新披风,借你两日!充充门面!”
崔无端详着廖三道:“我再给你刮刮脸,显得干净利索些。”
“多谢多谢,这事若成了,我廖三一定不忘弟兄们的鼎力相助!”
楚熹和薛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到了要吃午膳的时辰方才起身梳洗。
薛进一个人惯了,不愿让丫鬟们伺候,自己拧了湿帕子,擦了脸,梳了头。楚熹在旁看着,笑道:“夫君,你也把头发剪短吧,怪轻省的。”
薛进随手绑好发带,并不理她。
冬儿见两人都收拾妥当了,开口道:“小姐,姑爷,廖将军在前厅等着呢。”
“嗯?他几时来的?”
“一大清早就来了,说不要打搅小姐和姑爷,等小姐和姑爷得闲了再通传一声,反复交代了好几次呢。”
廖三这摆明了是求人办事的态度,楚熹有些困惑:“他这是演的哪出?”
薛进披上外袍,轻笑一声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夫妻俩来到前厅,只见廖三一袭黑甲戎装,肩挂大红披风,银冠束发,齐头整脸,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见他二人,忙起身行礼,和昨日完全是两个样。
楚熹品出一点深意,笑着问道:“廖三爷这一大早来,是猪肉没吃够?”
廖三昨儿晚上压根没合眼,把崔无交代的那番话背的滚瓜烂熟:“我考虑了一夜,觉得一儿一女不要紧,我廖三养得起,夫妻在一块过日子,秉性才是最重要的,少城主的眼光,廖三信得过……”
“慢着。”楚熹上下打量他,问道:“你鬼附身啊?几个时辰而已,心意就变得这么彻底?”
廖三讪笑,不说话了。
楚熹虽不知道廖三因何改变了心意,但见他这模样,便料想是有高人在背后支招:“行吧,既然你能接受那两个孩子,我就去帮你说和说和。”
廖三赶紧拱手道谢。
楚熹要给婉娘保媒,薛进自然不能陪同,二人留在前厅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