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一愣,没能跟上,迟了一步弯下腰去,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也笑了。
“送入洞房!”
楚家女眷少,姨娘们不必说,轻易不出来,窦十一娘还是新妇,也不好抛头露面,只喜娘和一众丫鬟送他俩进洞房。
薛进没盖头,揭盖头的环节自然省去了,丫鬟用小茶盘端来两杯合卺酒,那两杯酒之间系着一根红线,寓意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楚熹接过酒杯,想着要和薛进交腕,有点尴尬,便说:“也没外人看着了,就这么喝吧。”随即托着酒杯一饮而尽。
薛进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啷”一声将合卺酒扔回茶盘上:“没外人看着还喝什么。”
“哎,都洒了,多浪费啊,老爹说这是我生下来时藏的女儿红,就等着我大婚的日子拿出来喝呢。”
“……”
喜娘没想到合卺酒进展的这么不顺利,但仍然尽职尽责的端来一大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一边说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一边往他俩身上丢,要从他俩身上砸过去,铺的满床都是才好。
楚熹被砸疼了,想跑,薛进一把抓住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躲到她背后去,那些果子劈头盖脸的全砸在了楚熹身上,楚熹双手捂着脸不由怒道:“你是不是人啊!轻点轻点……”
喜娘还是挺希望楚熹能早生贵子的,砸的一点不留情。
心中暗暗想到,要有了孩子,这孩子就该姓楚,和他们薛家没有半点关系,反正和薛进没关系,薛进爱躲就躲吧。
礼毕之后,该出去招待宾客了。
今日来安阳吃喜宴的有不少薛军将士,这些人楚熹可招待不了,只等薛进更衣,和她一块出去。
安阳和薛军打了好几个来回,双方都有一定的死伤,迎亲那会还好些,一坐下来,一喝上酒,两拨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你讽刺我一句,我回呛你一句,可谓针尖对麦芒。
楚熹有点犯愁,凑到薛进旁边道:“不会打起来吧?”
三十万薛军,有将近十五万都是丘州合州常州的杂牌军,刚收入麾下时都难免闹腾一阵,薛进早习以为常,心知这帮人顶多嘴上逞逞能,不敢随便动手,却也不开口让楚熹安心,瞥了她一眼,与几个将士喝酒去了。
楚熹心一直悬到散席,把楚家的宾客都送走,方才缓缓落下。
折腾一大天,她早筋疲力竭,不等薛进,先回了房。
冬儿看她一个人回来,问:“姑爷呢?”
“还在门口送客呢。”
“那小姐先去沐浴吧,水都备好了。”
楚熹洗了澡,换了寝衣,拨开那满床的花生红枣,舒舒服服的躺上去:“天啊……终于活过来了。”
冬儿看着她笑:“听闻今日宴上光酒就空了三百坛,小姐怎么没喝多少?”
“你是没见那情形,我哪敢喝啊。”
“那姑爷呢?”
“他,他好像喝不少,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对了,你在外屋铺上被褥,省的他吐卧房里,怪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