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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楚熹会这么说,气得作势要解那根红绳:“既一刀两断,这个也还你。”

不知是被他威胁多了,不怕了,还是真的气恼,楚熹瞪着那双又清澈又明亮的眸子道:“还我就还我!你不稀罕!我给别人去。”

想把他的东西给别人。

做梦。

“我的玉佩呢。”

楚熹到底不敢和他动真格的,只推三阻四,一会说玉佩在府里,一会说玉佩在库房,一会又说借给老大戴了,等老大从常德回来就还他玉佩。

他终于抓到话柄。

“你敢把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借给别人!”

“……没借别人,在我屋里呢,哎呀,算了嘛,你这个人就爱较真。”

“说谁较真?”

“我较真我较真,我较真行了吧。”

于是那场风波,又以楚熹服软而告终。

再往后,他也没拿那条红绳出来作威作福。

“我的玉佩呢,”薛进紧盯着楚熹,又问了一遍。

楚熹动作一滞,似乎也回想起了从前种种,须臾,眼里划过一丝讥讽:“你当我稀罕你那破玉佩,等我回安阳就让人送到西丘去。”

薛进知道她不会把男子的玉佩随身携带,已想好了借口,要她拿玉佩来换这根红绳。

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由着她解腕上的绳结。

红绳是当初的那根红绳,绳结却不是当初那个绳结。

死结

系了一次又一次的死结。

楚熹心烦意乱,忽想起屋里有做针线活用的剪刀:“我去拿剪刀。”

“不必。”

随身戴了将近一年的破绳子,常被水浸着,早有些糟烂。

薛进用力一扯,红绳便无声无息的从中间截断。安阳那些过往,都好像随着这根红绳一同断了。

楚熹的心不禁一颤。

她其实没想和薛进闹得这般……决绝。

她真心实意的爱过薛进,也曾幻想过和薛进共度一生,想过该如何叫他多笑笑,想过该如何让他向自己吐露心事,想过该如何容忍他的刁钻,洁癖,大男子主义。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楚熹有些怅然,也有些轻松。

便是薛进毫不客气的将红绳撇到她身上,她也可以平静的拾起来,握在手中:“我自认对你,没有吝啬过一分的爱,我不遗憾,不后悔,但是有些话,过去我没说的,现在一定要说。”

“阳春面里吃出头发并不会死人,天底下只有寺庙里的斋饭才能保证没有头发,闫楼的菜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干净,里面也有菜虫和苍蝇,是我趁你不注意挑出的,你不照样吃的挺香,一天到晚矫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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