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丝毫没有察觉后方战火蔓延,只眉眼弯弯的对谢燕平道:“多谢你的药。”
谢燕平抬眸,瞳孔竟是极为浅淡的琥珀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楚熹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想看清一点他的眼睛,这一离近了,谢燕平的神情方才有些许变化,他睫毛轻颤着微微偏过头,抬起手来抚着脸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楚熹忽然想到那句土味情话,张口便道:“有点好看。”
谢燕平轻笑了一声,并未因这句土味情话失态,仍是那般温文尔雅。
这要换做薛进,准会硬邦邦的来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楚熹不自觉看向薛进,他正目光凝重的盯着这边,二人对视的瞬间,眼神里都有些要呲牙咬人的意思。
哼。
楚熹扭过头,干脆坐在谢燕平身旁,一旁谢家的小厮立刻送来酒器,巴不得楚熹就坐在这不走了。
这个世界有女德,有牌坊,有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可大名鼎鼎的楚貔貅在上面坐着,没人敢拿裹脚布限制楚熹的言行。
真就是把她当男子看待。
仅是男子,并非君子。
楚熹在这种纵容之下,愈发的无所顾忌,单刀直入的问谢燕平:“他们不愿做安阳赘婿,因此都对我避之不及,你呢?”
谢燕平笑道:“楚小姐以为呢?”
楚熹用手托着脸道:“我以为……应该是愿意的吧。”
“楚小姐以为的很对。”
“所以你们合临缺钱吗?”
楚熹自觉大家目的性都这么明显了,就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谈感情,而对于她的不客气,甚至说鲁莽,谢燕平表现的也很有风度:“我不可否认,确有这方面的因故。”
楚熹微微睁大眼睛:“还有别的方面?”
谢燕平点点头道:“不知楚小姐还记不记得,去年六月,楚城主因西北细作一事前往合州。”
怎么可能不记得,老爹去合州的第二天,薛进就离开了。
“嗯,记得。”
“那时楚城主下榻于合临府,与我父亲彻夜长谈,说了许多楚小姐的事,当时我就在一旁,心中觉得,楚小姐实在有趣,从那日起便一直期盼能见楚小姐一面。”
这话听起来……很靠谱,很真诚。
要是昨晚在望月楼,又或今日在画舫上,谢燕平这样对她说,楚熹一定为之感动。
“我老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他喝醉酒总胡编乱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楚小姐如今……就坐在我身旁啊。”
他这轻轻柔柔的一个“啊”,好悬让楚熹沉寂许久的小心脏蹦跶起来。
不行不行,可不能再聊下去了,这个谢燕平深不可测,她不是对手,被卖了恐怕都要帮人家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