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说喜欢紫叶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的。
他是男子,并未了解多少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束缚,这么多年,他接触最多的姑娘是陶巧巧,偏偏这个姑娘向来是最没有规矩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轻易说出口的喜欢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再次去到瀚京,直到他被世俗的条款约束,连与陶巧巧说句话都不能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活得有多恣意妄为。
在明白这些之前,他一直以为喜欢就是两个人的事,很简单,但现在,他知道喜欢是克制,是责任,是周全的思虑,更是绵长的,不会更改的绝对坚守。
人可以对某些事物喜新厌旧,但人不该因为新鲜感,喜欢不同的人。
楚清河感觉心情有些沉重,颔首对陶巧巧说:“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许是道歉来的太轻易,叫人感受不到多少诚意,且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紫叶心中的煎熬也不会因此减少。
况且,陶巧巧也不是想要楚清河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陶巧巧感觉很迷茫,也很无力,她突然丧失和楚清河说话的欲望,转身离开。
楚清河并没有挽留,只静静看着陶巧巧的身影被夜色吞没。
又过了两日,周山河主动派人来请卫恒去校尉营查账,楚清河便和卫恒一起带人去了校尉营。
周山河带着几个心腹亲自在校尉营门口迎接,进了校尉营还有人列队欢迎,齐声高呼“恭迎钦差大人”,声势浩大,场面弄得挺漂亮的,那些列队的将士站得笔直,精神面貌也算不错。
周山河把自己的营帐让出来,将里面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带着卫恒和楚清河进去参观,谄媚的说:“军中账簿繁多,一两日怕是查不完,所以下官特意准备的住处,卫大人可以慢慢查。”
周山河存心讨好,帐中换的东西都是远峰郡难得一见的好物,卫恒一眼就看到摆在最中间的黄花梨木桌案。
这桌案瞧着有些年头了,但依然泽润透亮,可见材质极好。
卫恒走过去摸了一下,周山河猜他喜欢,忙不迭的说:“这是下官祖上传下来的,家里人应要送来给下官,下官原本不想要,正好大人来了,便搬来给大人用,不然营里还真找不到能配得上大人身份的东西。”
周山河把姿态放得很低,话里话外俱是讨好。
这桌案也并不是家里人非要送来的,是他让周山寻带人回祁州硬搜罗来的,只为讨好卫恒,让卫恒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卫恒当然看得出周山河的用心,微微一笑说:“周校尉倒是想得周全,不过本钦差向来都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周校尉连祖传之物都用上了,与本钦差的初衷相悖,这处营帐周校尉还是自己住吧,本钦差与将士们同住即可。”
周山河还准备了不少东西想要献殷勤,怎么也没料到卫恒竟然要与普通将士同住,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