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嘴里说的是请,语气却相当强硬,周山河心里一刺,哪哪儿都不舒服起来。
他正要开口呵斥,又见那人神色一变,站直了身体冲他侧后方抱拳,恭敬行礼道:“卫大人、楚大人、郡守大人、郡主你们回来了。”
周山河回头,看见卫恒、楚清河、秦岳和陶巧巧齐齐站着,四人背后还有三名同样配有赤金护膝护腕的护卫。
周山河只认得秦岳和陶巧巧,并不认得卫恒和楚清河,今天卫恒和楚清河也没有穿官服,他们一人穿着月白色绣苍松锦衣,一人穿着天青色绣卷云纹锦衣,虽无美玉金器做配,长身而立也是气质斐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周山河见行礼之人把卫恒和楚清河的名号排在秦岳他们前面,也猜出两人的身份在秦岳之上,犹豫了片刻翻身下马,走到卫恒和楚清河面前说:“在下远峰郡校尉周山河,不知二位是……”
楚清河开口介绍:“这位是镇国公之子,亦是吏部侍郎卫恒卫大人,陶郡守在之前的大战中阵亡,远峰郡郡守一职空悬近一年,这次陛下特命卫大人为钦差大人,前来远峰郡任命新的远峰郡郡守,同时考察远峰郡的民情。”
周山河听到卫恒的名号已是震惊不已,又听说卫恒是钦差大人,来远峰郡考察民情,后背不自觉冒出冷汗。
远峰郡没有郡守,朝廷派钦差来远峰郡,周山河作为校尉,怎么也该提前得信才是,何至于钦差都到了自己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正想着,楚清河又说:“本官是祁州州府楚清河,原本钦差大人要来远峰郡,本官应该提前派人前来报信,但钦差大人不想兴师动众,又体谅郡内百姓刚经历了一场战乱,百废待兴,便让本官带路前往,周校尉应该不会怪罪本官吧?”
不怪?我看你特么就是故意要害我!
周山河想到那失踪的二十一个人,自己今日还试图带人硬闯郡守府,这一桩桩的加起来,在卫恒面前怎么可能留下好印象?
周山河心里鬼火直冒,却不敢发作,只看着楚清河问:“就算钦差大人不想铺张,你们到远峰郡以后,楚大人也该派人给校尉营送个信才是。”
楚清河笑着说:“前几日夜里我们才到,今天卫大人说要在城中转转,郡主和郡马便主动作陪,本官本想回来以后再派人知会周校尉的,没想到周校尉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送上门来这四个字听着可不怎么悦耳,周山河越发觉得楚清河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难道因为他在远峰郡这么久一直没有给楚清河上供?
周山河在祁州的时候,听说过不少官场龃龉,陶郡守夫妇就是没给薛定海上供,所以朝廷有什么款项下来,过了薛定海的手,就要少至少三成,后来远峰郡有难,薛定海也只是想自保,并不想出兵共同抗敌,因为这些事,一旦细究起来,薛定海别说乌纱帽,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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