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巧巧不确定秦岳还记不记得,犹豫片刻回答:“没有,你喝醉以后只是睡觉,并没有做什么。”
秦岳没有怀疑,和陶巧巧一起去了主营帐。
周山河晚上准备的是烤全羊,秦岳和陶巧巧到时,羊已经被烤得金黄,滋滋的往下滴油,香味浓郁,很是勾人。
“我还以为秦兄是海量,没想到喝了没多少就醉了,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中午所有人基本都在灌秦岳,周山河这个寿星反而没喝多少,这会儿瞧着神清气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秦岳已经猜到周山河今天是找借口把自己和陶巧巧调走,城中多半会出事,这会儿秦岳也不急着回去,他倒想看看,周山河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来搞事情。
思及此,秦岳带着陶巧巧在火堆旁边坐下,温声说:“只是脑袋还有点晕,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山寻也回来了,他削下一块羊腿,殷勤的拿给周山河,秦岳看了周山寻一眼,明显觉得他比中午那会儿看着虚了些。
晚上大家还是要喝酒,但秦岳中午已经醉了,这些人也没多劝,反倒是周山河的兴致比中午要高,多喝了不少。
众人一起说说笑笑,吃完饭已是亥时过,眼看要到午夜,周山河热情的留秦岳和陶巧巧在营里过夜,秦岳果断拒绝。
客套了几次,周山河终于松口让他们走,然后驱散众人回去睡大觉。
回去的路上,陶巧巧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周山河摆这个生辰宴一定有什么目的,不该如此简单的结束,但她又不是周山河肚子里的蛔虫,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只好作罢。
夜里路黑,两人的速度都不快,回到郡守府的时候已过了子时,郡守府却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陶巧巧直觉出事了,翻身下了马就立刻往里冲。
她的步子很快,走路带风,脑子里闪现出各种不好的想法和画面,一颗心咚咚的鼓跳起来,砸得胸腔都跟着发疼。
她怕府库里的嫁妆被人拿了,也怕卫恒给她的那些丫鬟仆从受到伤害,更怕爹娘的灵位被凌辱玷污,一切的一切让她呼吸都不畅起来。
她第一次觉得郡守府很大,大到她穿过游廊绕过好几个弯也还没到前厅。
但很快,不安的心便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陌生的,不可言说的情绪。
郡守府前厅燃着火把,火光照的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院子里站了很多人,还有不少人被捆着跪在地上,人群之中,有个穿墨色绣乌鸦官服的清俊男子稳稳坐着。
男子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正在和跪在他面前的一个人说话,明灭的火光中,男子眼眸微眯,透出张扬邪肆,亦正亦邪,如同妖魅。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男子偏头看过来,原本的张扬邪肆尽数消散,只余久别重逢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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