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还住在宋挽当初送给他那个小院里,紫叶奔进院里的时候,他正和往常一样在翻晒草药,紫叶脚步飞快,从背后揽住陈伯的肩膀,语气轻快道:“老头,想我没有?”
这个时候的紫叶和在瀚京的紫叶截然不同,她的眉眼带笑,语气都是上扬的,整个人明媚又灿烂,漂亮极了。
陈伯先是一愣,意识到她回来以后,便笑着要打她,祖孙俩闹做一团,过了一会儿,陈伯眼睛红了,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眼睛,喘着气道:“死丫头,我还以为你被瀚京的荣华富贵迷了眼,嫁入豪门贵府就不回来了。”
陈伯的头发白了不少,手也皱巴巴的,衰老的厉害,紫叶眼底也有泪光浮动,她收起玩笑,认真的抱住陈伯说:“豪门贵府哪有这里好呀,便是让我座金山银山,我也还是要回来守着你呢。”
陶巧巧在旁边看着,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她想自己的爹娘了,要是他们还在,她肯定比紫叶还要闹得欢。
秦岳注意到她的失态,抬手挡了她的眼睛说:“马车上还有东西,一起去搬过来。”
楚清河是晚上来的。
他来这里的次数似乎很多,都不用下人通禀,直接就进来了。
他应该是直接从州府衙门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墨色绣鹳雀图样的官服,人比之前在瀚京的时候瘦了不少,精神却是很好的。
步入客厅,他第一时间注意到陶巧巧改梳了妇人发髻,脸上的表情有很明显的僵滞。
陈伯对楚清河很熟悉,起身拉着楚清河落座,楚清河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陈伯也坐下。
酒过三巡,该说的客套话都说完了,楚清河抬眸看向陶巧巧,问:“何时改梳的妇人发髻?怎么成婚也不通知我一声?”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邻家大哥哥在关心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小妹妹。
陶巧巧笑着说:“离京前才成的婚,当时想着你应该才刚到祁州,来回奔波怪累的,而且大哥和义父都不喜欢吵闹,也没通知多少宾客。”
陶巧巧说话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朝秦岳靠了些。
楚清河只当秦岳是护送她和紫叶回来的,没有把两人联想到一块儿,好奇的问:“是哪家公子?怎么没与你一起回远峰郡?”
楚清河问完,便看到陶巧巧动作自然的挽住秦岳的胳膊,笑盈盈的说:“他就是陪我一起回来的呀。”
楚清河的表情再次僵住,他的目光在陶巧巧和秦岳之间来回流转,眉头慢慢拧起,并不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件好事。
气氛微僵,陈伯不知道这些年轻小辈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听到陶巧巧和秦岳成婚了,笑眯眯的说:“郡主和秦大人看着很登对呀,紫叶这丫头也不早些跟我说,不然我也给二位准备点新婚贺礼呀。”
陶巧巧笑着说:“陈伯不用客气,我们在瀚京也是吃的便饭,没收什么礼物,大家能来做个见证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