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与赵云飞唱反调,细细分析:“肃亲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不假,但他受封后在封地待了多年,暮年才得陛下恩典迁回瀚京,据我所知,肃亲王离世后,除了日常宫宴,老王妃很少受召进宫,与太后和后宫妃嫔的交情都不深。”
肃亲王妃久居封地,不止与宫里的人不熟悉,与瀚京的世家大族也不熟悉,这也是肃亲王府作为皇室宗亲,后人却没什么突出之辈的原因。
无人提携帮助,有多少人能够年少成名,坐到高位?
宋挽都已经看到肃亲王府将要没落,肃亲王府的人却毫无所觉,还把赵云飞养成如此纨绔,这不是要加快肃亲王府没落的速度吗?
赵云飞不愧是纨绔,没有听出宋挽话里的深意,大声说:“就算交情不深又如何?我身上流着皇室的血,唤陛下一声皇叔公,陛下难道会为了你一个外人不管我?”
“陛下当然不会管世子,”宋挽笃定的说,“家夫刚击退越西敌军打了胜仗,是昭陵的功臣,更是眼下昭陵武将中能力最突出的,有家夫在,昭陵至少还能有数十年的安宁,世子能为昭陵做什么呢?”
赵云飞一噎,还没想出反驳的话,宋挽继续说:“世子已经十六岁了,学业一无所成,还将纨绔之名宣扬得人尽皆知,若是陛下知道世子过往的所作所为,世子觉得到底谁更容易受罚?若陛下为了公正,把我们一起罚,谁又会被罚的重一些呢?”
赵云飞虽然纨绔,却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当然知道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一旦闹到御前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气势弱了下去。
宋挽给他留了时间琢磨,过了会儿说:“我并不是要为难世子,只要世子如白日我要求的那样,向我的婢女认个错,我马上就派人送世子回家。”
赵云飞琢磨过来,警惕的看着宋挽,问:“你要我如何认错?”
他怕宋挽得理不饶人,要他向白荷端茶认错,折辱于他。
宋挽说:“也不如何,只要世子说一句道歉的话就好。”
“就这么简单?”
赵云飞不信,宋挽勾唇笑道:“本是就这么简单的事,因为世子不愿意低头,才闹到眼下这么大不是吗?”
赵云飞抿唇不说话了,宋挽让人把白荷叫来,顾岩廷也给赵云飞松了绑。
赵云飞活动了下手臂,不甘不愿的对白荷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含糊,生怕别人听清似的。
顾岩廷沉沉的命令:“好好说话。”
“对不起!”
赵云飞拔高声音,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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