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给夫人贺喜,夫人的气色真好,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人。”
这媒婆应该有些资历了,在宋挽面前一点儿也不露怯,从容大方,宋挽颔首回了一笑,问:“好端端的,你方才为何向我贺喜?”
媒婆等的就是这句话,抚掌道:“京中有位年轻有为、俊朗过人的小郎君让我上门向夫人说媒,他中意府上的二姑娘,诚心诚意聘二姑娘为正妻,二姑娘年岁也不小了,这可是一桩极好的姻缘啊。”
媒婆特意加重了“正妻”二字,说完越发的喜笑颜开,宋挽面上并无波澜,问:“不知你说的是哪家公子?”
媒婆说:“是巡抚司家的二少爷,他前年刚中了举人,前途一片大好,人也是温润如玉,富有才气的,等我回了话,明日他就会亲自登门拜访,到时也可以叫二姑娘相看一下。”
巡抚司只是三品官员,和定远侯府的门楣相差颇大。
宋挽没再追问和此人有关的事,淡淡的问:“方才你说他中意舍妹,不知他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舍妹的?”
媒婆摇头说:“面是没有见过的,但二姑娘的声名在外,这位少爷既然托我前来说媒,必然是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的。”
媒婆并未觉得巡抚司家的二少爷是高攀定远侯府,还以为宋挽问这话是担心别人在意宋秋瑟失了清白的事。
宋挽敛了笑,说:“既然未曾见过面,那就谈不上喜欢,贸然请人登门说媒,不仅唐突冒犯,于女方的名声也有毁损,有劳你回去转告他,男子行事当周全细致,他既然考取了功名,不该枉费这些年读的圣贤书。”
宋挽的语气柔和,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条有理,乍一听没有半字责备,细想却是说对方考虑不够周全,书也白读了。
媒婆惯会看人脸色,听完顿时愣住。
世家大族个个都是爱惜名声和脸面的,便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说话也该圆滑些才不会得罪人,像宋挽这么说话的,还是头一个。
宋挽并不为难媒婆,让白荷拿了两锭银子给媒婆,说:“我方才说的话,你尽管如实转告,另外再帮我带一句话给城中的其他媒人,定远侯府不是养不起二小姐,我也不是傻子,若要上门提亲,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再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住定远侯府的迁怒。”
宋挽本以为自己在画舫上说了那些话便不会有人轻易上门,没想到还是有人真的敢送上门来。
她让媒婆带这话出去,一来是想给自己减少麻烦,二来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若还有居心不良的人送上门来,她绝不会像傻子一样任由自己的妹妹被轻看。
媒婆惊出一身冷汗,觉得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她原以为宋秋瑟回了名声,有人上门提亲宋挽会很高兴的把妹妹嫁出去,没想到宋挽的态度却如此强硬,要是宋挽的脾气再坏一点,她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定远侯府的大门吗?
想到这里,媒婆连忙把银子还给白荷,赔着笑说:“夫人放心,你交代的事,奴家定然会处理好的,能为夫人办事是奴家的荣幸,这些银子奴家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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