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朝屋里走去,宋秋瑟说:“姐姐一路辛苦了,一会儿好好的泡个澡早些睡吧,我也回去休息,就不打扰姐姐了。”
宋挽确实累得不行了,她点点头,让宋秋瑟也好好休息,这才进了屋。
下人很快送来热水,坐进浴桶的时候,大腿内侧的擦伤疼了一下,宋挽适应了一会儿才咬牙坐下去。
身体被热水包裹,疲乏到极致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宋挽的眉头舒展开来,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白荷把阿炤交给奶娘一起照看,进入里间帮宋挽揉捏肩膀。
她的手法相当熟练,力道也适中,宋挽很快感觉疲乏减轻了不少。
泡完澡,饭菜也准备好了,宋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碗饭,便躺在床上不想动了,白荷伺候宋挽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宋挽腿上有伤,拿来药膏给她擦。
药膏冰冰凉凉的,取代了痛意,宋挽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飘忽,像是大海上的小舟,随时都要沉入昏睡中。
宋挽淡定得一声不吭,白荷心疼的不行,小声说:“要是大人知道夫人遭了这么大的罪,一定会很心疼的。”
他能活着回来就好。
宋挽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她不想让顾岩廷心疼,她只想让他回来,不是为了阿炤和乐安,是她很想他也很需要他。
阿炤和乐安还小,以后根本不会记得他的存在,唯有她,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想起和他相处过的所有。
宋挽说不出话来,白荷擦完药,把阿炤和乐安都抱来放到她身边,闻着两个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儿,宋挽很快陷入沉睡。
失去意识前,她想,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如果顾岩廷真的不能回来,她会立刻带着孩子回瀚京,此生都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
城楼上,陶运山皱眉看着城外,这里离北衡山太远了,看不到宋挽说的火球,也看不到山里发生的事。
薛定海在旁边说:“这都好多天了,越西敌军攻下远峰郡后便没有了动静,我猜他们应该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不会再向祁州进发了,陶校尉要是不来,本官都想上奏朝廷让援军不要来了。”
“不来?”
陶运山挑眉,收回目光,偏头看着薛定海问:“若是援军不来,薛大人以为远峰郡要怎么办?”
薛定海心虚的避开陶运山的眼睛,小声说:“越西敌军已经把远峰郡攻占了,反正远峰郡土地贫寒,也没有给朝廷缴纳赋税,让越西敌军占去也没什么。”
反正仗没打到祁州,薛定海还能继续安心做祁州的州府,这场战事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陶运山气得冷笑出声:“这次大战,朝廷折了将近五万兵马在远峰郡,若不将远峰郡夺回,报了这血仇,天下人岂不是觉得我昭陵这般的泱泱大国会怕越西这等粗鄙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