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棺材里的是谁?”
那人赔着笑说:“是我家夫人。”
宋挽微讶,而后问:“夫人是徐大人的正妻,死后为何不在府上为她设置灵堂发丧?”
便是妾,也不该直接让人用棺材把她的尸体抬出去的道理。
更何况这棺材用的木料很普通,上面落了灰,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盼着徐夫人死。
这个发妻对徐影清来说,似乎连条狗都不如。
宋挽有些愤怒,她知道徐影清的人品不行,但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绝。
对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妻尚且如此,若是有利益冲突,其他人岂不是都会沦为他谋求利益的牺牲品?
那人不知宋挽在想什么,看了看天色说:“时辰不早了,小的们一会儿还要回来复命呢,二位贵人可否移步?”
宋挽不想让,手腕却是一紧。
楚逸辰拉着宋挽出门站到一边,那些人很快抬着棺材离开。
宋挽的脸色不好,许是怕她一时冲动去找徐影清对峙,楚逸辰没有松手,把宋挽拉到马车上。
密闭的空间带来些许隐秘和安全感,楚逸辰放开宋挽,温声说:“人各有命,你管不了太多。”
天花泛滥的时候,顾岩廷也对宋挽说过类似的话。
宋挽为徐夫人的遭遇气愤,也为宋秋瑟的安全担忧,一时没忍住,瞪着楚逸辰问:“你明知他是这样的人还要与他谋事?”
宋挽的语气不好,带着责备。
但其实这责备根本站不住脚,徐影清来睦州都八年了,他刚到卫阳侯府的时候,楚逸辰不过是个孩子,离开时楚逸辰也才十一二岁,楚逸辰与他的交集其实不多的。
若不是赵郢让他到睦州找徐影清,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这样一个人。
楚逸辰知道宋挽在担心愤恨什么,他没有生气,只是温声说:“时局所迫,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那句话问出口宋挽其实就后悔了。
他们现在在徐影清的掌控之下,楚逸辰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能真的表露出来,她不该对他生气的。
宋挽深吸几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低声说:“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楚逸辰说:“没事,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比起你之前受的那些谩骂,这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像包容宋秋瑟的时候一样,他也包容宋挽的所有不好的情绪。
那是他爹犯下的罪,他这个做儿子的虽然不知情,却也是应该承受这些后果的。
只是楚逸辰有时候会觉得有点讽刺,他爹残害忠良,干了那么多坏事,却让他饱读圣贤书,把他教导成一个不被世俗名利所诱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