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复又跪下。
如此终于体现出她的尊贵,楚若琪脸上的笑终于又灿烂起来。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挽,欣赏着她的邋遢狼狈,也欣赏着她一身的伤痛卑微,终于觉得最近这些时日的诸多不顺带来的郁气消散了些。
好半晌,楚若琪才开口问:“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吗?”
宋挽说:“奴婢没有。”
许是忍痛忍得太厉害,宋挽的嗓子有点沙哑,欲哭不哭的,全是隐忍克制。
楚若琪对她的回答不大满意,追问:“为什么没有?难道在你眼里,我与你一样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楚若琪说着说着音调不自觉拔高,宋挽还是那句话:“奴婢没有。”
外面的天阴沉下来,隔着窗纱,屋里的光线更加昏暗,楚若琪靠坐在柔软温暖的锦被里,床帐笼下的阴影更是让她整个人的面目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有那么瞬间,宋挽突然想不起她究竟长着怎样一张脸。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楚若琪沉声命令:“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
宋挽缓缓抬头,在一片阴暗中对上楚若琪的眸。
那是一双没了澄澈,多了妩媚的眸,在眸子深处,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对视良久,楚若琪确定自己没从宋挽眼里看到什么异样的情绪,弯眸笑道:“我当然与你不一样。”
楚若琪说着抬手勾了勾自己的耳发,说:“你用腌臜法子爬男人床,那是放荡下贱,而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等这次的风波过去,太后就会为我们赐婚,我会风风光光的嫁给殿下做太子妃,等殿下继位,我就是昭陵的国母。”
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一个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妓子,云泥之别,自是没有可比之处。
宋挽没有反驳,恳切道:“主子说的是。”
宋挽表现得太乖顺了,楚若琪从她身上体会到的快感有限,而后便觉得有些寡淡,不过她很快又笑起来,说:“你放心,等我做了太子妃,我一定求殿下将你指给我大哥,你别以为我是可怜你想成全你和我大哥,之前你屡次三番与我大哥划清界限,驳了我卫阳侯府的面子,这笔账可要好好算算!”
楚若琪的话里带了骨子狠劲儿,宋挽是已经卑微到尘埃里没什么好在意的了,但她大哥还是霁月清风的世子殿下呀,她真想再看看她那个芝兰玉树的大哥被一个贱女人迷得神魂颠倒、颜面尽失的样子。
到时她倒要看看,她那个好大哥还有什么脸训斥自己这个太子妃。
宋挽有点不能理解楚若琪的想法,楚若琪继续说:“听说你和叶清灵最近走得也挺近的,她不是自诩清高么,我也让姑母将她指给我大哥,你猜她到时容不容得下你?”
楚若琪说完咯咯的娇笑起来,好像自己想到了一个多么绝妙的计划。
宋挽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看着楚若琪,很难想象这就是昭陵下一任的国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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