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顾岩廷收回目光,抓住宋挽的手腕放在膝上,对大夫说:“开始吧。”
他神情坚毅,大夫也没再多劝,开始清洗伤口。
清冽的酒将血水冲掉,伤口显得越发狰狞可怖,宋挽偏过头不敢再看,手腕却被顾岩廷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宋挽诧异的看向顾岩廷,他浑身肌肉紧绷,额头和脖子的青筋都胀鼓鼓的像是马上要炸裂,呼吸也重了些,但他一声没吭,只是松松圈着宋挽的手腕,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好像他并不是在忍受切肤之痛,而是在克制某种汹涌的、不能言说的欲念。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宋挽的脸瞬间变得滚烫,她试图收回手,顾岩廷却一下子把她的手腕圈紧,并掀眸给了她一个警示的眼神。
顾岩廷的掌心滚烫,手腕被圈死后,接触到掌心的皮肤被灼得有点疼,宋挽不敢再乱动,垂下眸子努力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大夫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帮顾岩廷处理好伤口,又开了内服的方子,宋挽让白荷送大夫出去,顺便去抓药,顾岩廷还抓着宋挽的手没放,宋挽不大自在,小声说:“奴婢打些水来帮大人擦下身子吧。”
顾岩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不必觉得愧疚,这件事,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言下之意,并不是宋挽的算计害他伤成这样。
这……是在安慰她么?
宋挽有点被惊到,没想到顾岩廷竟然也有这么细腻的时候,正觉温暖又听到顾岩廷说:“况且,这些我都会记在账上,以后都会讨回来的。”
“……”
宋挽的表情有点难以言说,顾岩廷眼底染上笑意,松开宋挽,淡淡的说:“去吧。”
宋挽出门打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刘氏和许莺莺在屋里,刘氏的声音很大,活似顾岩廷马上就要撒手人寰。
这大好的机会,刘氏必然要让许莺莺在顾岩廷身边好好表现一番,宋挽不想这个时候进去和刘氏吵架,转身去下人院,让她们这几日都做些营养清淡的药膳。
傍晚,刘御医带着两个留山羊胡的老头进入廷尉府,宋挽前去迎接,远远的便看见三人脸上如出一辙的焦急。
一见到宋挽刘御医便迫不及待的问:“宋姑娘,顾廷尉可还清醒着?他的伤势当真如外界宣扬的那么重吗?”
出宫之前刘御医是接了死令的,若是顾岩廷有个好歹,他们三个也不用回去了。
刘御医焦虑得上了火,一开口嗓子都哑了,宋挽立刻红了眼眶,鼻音浓重的说:“三位大人一会儿见到我家大人便知晓严重还是不严重了。”
宋挽这话没说透,刘御医的心高高悬起,恨不得立马飞到顾岩廷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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